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正常的棺材,也的確都是需要用釘子釘死的。
顧不上舉行到一半的祭祀儀式,他在環視人群一圈后鎖定了村長的身影,徑直沖上祭臺。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聽蕭霄低聲說完心中的憂慮,青年無所謂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
“團滅?”談永:“……”“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
眾人:“……”“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都餓了。”要遵守民風民俗。
就像蚍蜉不能撼動大樹。“你沒看出來嗎,那個談永用腳踢墓碑的行為觸犯了規則!從那一瞬間開始,這其實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片亂葬崗了,在支線地圖的小世界里,副本是擁有攪亂時間流速的權限的。”
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對對對,甚至還有每場直播都和玩家待在一起, 但從沒有人發現過他身份的NPC, 只有主播發現了, 還因此牽扯出了超多新劇情。”
為什么在規則內怪談的無限流世界里還會出現這種生物啊?
“我可沒有做過什么過分的事呢,我親愛的神父。”
任務提示就一定是對的嗎?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
第1章 大巴
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這是一節人類的手指。但。
秦非的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落在神父眼中,簡直就像一把殺人的刀。還是說,這是副本給NPC強行施加的障眼法?假如秦非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一個人回去,十有八九會踩中系統規則挖的坑。
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寂靜在黑暗中流淌。
【追逐倒計時:6分12秒84!】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在現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廳?
他拍起馬屁來絲毫不嘴軟,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黏糊,惡心得光幕這頭的蕭霄和光幕那頭的觀眾齊刷刷戴上了痛苦面具。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
秦非又笑了笑。
繼沒想到長得好看也能惹NPC不快之后,第二個沒想到這么快就出現了!……
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手中。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實在要命!但王明明的媽媽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昨天……唔,前兩天在亂葬崗時,我仔細觀察過所有的墓碑。”
“為了能夠讓旅客們擁有最純正的民俗體驗,村長為大家準備了一些具有當地特色的傳統服飾。”
光幕背后,觀眾們同樣對此議論紛紛。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還能蠱惑得了誰呢?
她抬起頭,直直看向秦非:“你就不怕我們兩個把24分拿滿,通關游戲嗎?”這,就是這座村莊每年定期舉行村祭的原因。
三途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把拍上鬼火的后腦勺:“別鬧了,有空還不如抓緊想想,那個任平到底為什么會死。”秦非沒有客氣:“凌娜動手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她的。”
一切都發生得毫無預兆,凌娜驚恐交加,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入其他玩家耳中。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
紙錢串的樣式與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懸掛的并無不同,只是顏色是詭異的黑紅色,像是用鮮血浸染后風干的一般,光是看著就感覺十分不詳。
“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而與此同時,直播鏡頭中,秦非正站在他溫暖又舒適的臥室里換衣服。
秦非說著,十分夸張地輕輕擊了一下掌,“哎呀!不是吧,不是吧?你該不是根本就沒看那本書吧!”細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從醫療托盤中捻起一把薄如蟬翼、小巧精致的手術刀。少年心臟狂跳,忍不住又抬頭,十分小心地瞟了門一眼。
徐陽舒:卒!
想要體驗最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嗎?但假如能保持清白,反而有可能一直茍到最后。
作者感言
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