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四個月前死了孫女。”遼遠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你還有什么事嗎?”鬼女此刻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哦!仁慈的主,請庇佑這個骯臟的靈魂!”
秦非一路向前,同時在腦海中思索著那幾條掛在迷宮門口的規則。他掃了一眼其他玩家:“他們都不愿意理我們這些新人。”
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鬼火和三途。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三途將門從內反鎖,向秦非解釋起自己的意圖: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
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有了秦非方才那番“神父讓位給他”的言論,現在他因為告解廳的事找上黛拉修女,便顯的十分合情合理。
修女的不信任絲毫沒有打擊到他,他將頭向后一仰, 用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難道是有人在外面偷偷說他們公會的壞話?
大門敞開的一瞬,門外眾人齊齊神色一凜,等到看清院內情景的瞬間,幾個膽小的新人玩家頓時低呼出聲,儼然快要被嚇得昏過去了。少年小心翼翼地看著華奇偉,有些討好地開口:“我和你不是可以一起嗎?我們一起去……”“你沒看他把告解廳鎖起來了?笨蛋!”
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
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程松身為獵頭,獲得積分的途徑比普通玩家多得多。
圣母懷中的那顆玻璃珠里,猩紅色的液體已經接近頂格。畢竟今天的蕭霄樣子實在太奇怪了,秦非合理懷疑,他從進直播開始就中了什么招。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但。如今眼前的局面,卻似乎已經超出了大家曾經的預想范疇。
不出意外的話,副本主線近在眼前。
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白格紋睡衣。“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實在嚇死人了!
鬼火解釋道:“其實我們之前分析的時候想岔了,我們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只要站在外面進行懺悔,就可以完成任務。”秦非眨眨眼,十分誠摯地開口:“來都來了。”天井除去正對著的大門,和背對著的祭堂,左右兩邊還各連接著一條廊道,可以通往祠堂后方。
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副本中的醫療背景和現實似乎相差很大,那些藥品的名字秦非幾乎從未聽說過。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
秦非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溫和而堅定:“我一定要去。”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既然你這么想要離開這里。”
黑暗來臨了。
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為什么要染黃毛?”鬼火有些迷茫。捉迷藏是一個群體性活動,假如玩家,真的能夠通過捉迷藏來召喚出女鬼,秦非覺得,大概率會是以下這樣的場景:秦非沒有隱瞞,干脆地點了點頭。
右邊僵尸頭頂的僵尸帽子被秦非剛才一巴掌甩飛了,秦非的手現在就按在它的天靈蓋上,五指伸直微微用力,仿佛在告訴右邊僵尸:光幕中,秦非笑瞇瞇地望著撒旦。他四四方方的臉上露出一種羞惱,仿佛雙馬尾說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蕭霄想起自己以前來大廳辦理業務時,受到的五花八門的冷落,只覺得玄幻之神又一次無情地降臨在了他的頭頂。
蕭霄清楚地知道,殺死污染源, 是一個只在傳說里才出現過的通關方式。
“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蕭霄:“?”秦非感慨地握住導游的手。
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就像三途來這個副本,最主要的是要替鬼火上分一樣。
往里走,經過一個轉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在秦非眼前。
排行榜和推薦位這種東西,是在D級以上直播間才會有的。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
青年驀地瞇起眼睛。蕭霄和孫守義都已經不在祠堂里,其他玩家也同樣不見身影。
作者感言
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