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
啪嗒。“嗨~兩天不見,過得怎么樣?”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
這七處正是“七竅”,也是人的生氣萌發的位置。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大概,可以解釋這里的村民為什么要每年按時舉辦村祭。”
按照導游給出的規則,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既然現在還有太陽,就依舊處在“白不走雙”的規則里。走廊那端的確出現了一個人影。
秦非還是頭一回見到有NPC和他一句話都沒說過,基礎好感度就有5%的。亞莉安十分愿意賣給秦非這個人情。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但它為什么不這樣做?不切實際的妄想被徹底打破。
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
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
“無論如何,圣子都必將降臨。”肩膀上的鬼嬰是個人來瘋,咯咯咯使勁笑著,雙手亂揮。
“義莊那兩個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一旦他們死了,我們就只有7個人……”系統又提醒了一次。
而直到秦非真正邁步踏入規則中心城F級生活區的那一刻。三途心亂如麻。人總是這樣,對于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不親自上手試一試,永遠也不可能心服口服地放棄。
他們今天早晨從亂葬崗趕回來時天色尚早,而程松幾人回得只會比他們更早。徐陽舒能夠趕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個來回,足以見得此行耗費不了多長時間。“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他還有一個問題,十分好奇答案。
是從餐廳的方向回來的,和剛才在門前的應該不是同一個。說著,老人伸手指向另一戶,“那家,五個月前死了男人,現在就剩下一個寡婦。”
他覺得奇怪的點是——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鏡中無人應答。
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從昨晚12點到現在,亞莉安已經工作了整整10個小時,接待了532位新人。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
“我想挖它下來照照路,這里太黑了。”
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
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玩家們從1號房開始挨個往里搜,在4號玩家的臥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的14號女玩家的尸體。秦非繼續追問,他瞥了一眼墻面。
在那條不過兩三分鐘就可以穿過的走廊中,似乎有人起了爭執。以前鬼嬰也喜歡亂跑,秦非有時會找不到它,但現在不一樣了。只是,即便他們已經腳跟落地,可還是很難邁開雙腿走路,要想移動身體,仍是只能靠跳的。
這不會是真的吧?!那……就是單純看臉來判斷的咯?
報廢得徹徹底底。
真的假的?
好在為了封印尸王,村祭的儀式感做得十分足,祭臺邊緣懸滿了桃木劍,玩家們總算不用赤手空拳對付那些尸鬼。
可是。
不對,不對。
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一,二,三……
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不敢想,不敢想。
作者感言
【人物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