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三途看著林業呆滯到懷疑人生的表情,哭笑不得:“不是這樣的。”
無處發泄的怒火被秦非的話引燃,修女不假思索地譏諷道: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然后,每一次。”
獨屬于鬼物的森森冷氣迎面襲來,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冰窖,渾身的血肉都要被凍住了似的。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
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這樣絮絮叨叨講故事似的,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右側僵尸的動作依舊迅捷,左側的僵尸也在被困住片刻后,隱隱有了即將掙脫封印的趨勢,秦非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慮。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
祂說等他很久是什么意思?
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
他走得很急,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后面被擠開的玩家們齊齊一愣。因為直播畫面中,秦非忽然伸手,向0號的腳下擲出了什么東西。
秦非數了數在場的人數,不多不少,正好28個。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
剛抬起腳,又忍不住放了下來。
“寶貝,怎么一個人呆在這里呀?你的爸爸媽媽呢?”蕭霄的臉都黑了,不就是一個女鬼,他見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嗎?再說,王明明的態度雖然一般,但和別的NPC比起來,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了。
他就是那么混著,莫名其妙就活過了一天又一天。“你有問她和《馭鬼術》相關的事情嗎?”蕭霄滿懷期望的發問。
13、17、19號三人正在氣頭上,他們站在了同一陣營。
鬼火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林業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開口道:“要不,咱們把他們偷走?”
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數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在副本中絕大多數時候,1+1的威力都遠遠大于二。
實際上他已經大致猜到了。……另一波人則面露興奮,十分鄙夷地望著身旁的趴菜們。
“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什么聲音?
……蕭霄上前看了一眼,道:“看他這樣子,的確是san值掉到臨界點以下的模樣。”
時間飛速流逝,已經過去了一半有余。“你感覺到了嗎?我親愛的神父?”
作為一個副本中的小boss——雖然只是F級副本,但鬼嬰的實力同樣非同小覷。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本場直播彈幕功能已開啟】
不知何時, 每個人的腿上竟都多出了一條鐵鏈, 足有成人兩指,兩端分別捆在左右兩腳的腳腕上。直播畫面出現雪花的事情再也無人在意。這些人如此異常的原因,想來應該是和整個副本隱藏的背景故事線息息相關。
因為他抗拒的模樣太過明顯了,甚至絲毫不加掩飾。
他停下腳步,回頭時眼神凌厲,包裹著濃郁的不滿:“誰想和我一起?”
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那顆滾圓的人頭像球一樣掉在臺子上,又被臺子上的木板彈到了油鍋里,發出“滋啦”一聲爆響。鬼女絲毫不為所動:“我知道那個人,是個十足的廢物,比起他的祖輩來,可以說連垃圾也算不上。”
是棺材有問題?……
“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林業愣在了原地:“那、他們就沒救了嗎?”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作者感言
事實上,兩人直到此刻依舊有諸多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