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祠堂中的場面變得十分富有戲劇性。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
而且來的人竟然還是……隔著F區層層疊疊的破敗屋舍,三途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我等你很久了,我親愛的孩子。”
而直到秦非真正邁步踏入規則中心城F級生活區的那一刻。林業閉上眼睛。“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生會出現,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生應該也不會來收尸吧……”
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
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在半掩的門背后。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林業用鑰匙打開門,催促道:“咱們動作快點,從后街穿過去,那里人少。”
鬼嬰從始至終都沒有攻擊他,可他實在是太害怕了,鬼嬰出現后沒多久他便嚇昏了過去。就連秦非本人,同樣對此充滿了興趣。“什么什么,放風?我記得之前好像就有大佬說過,夜里12點囚徒們會出來放風,對吧?”
“號怎么賣?”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往走廊深處行去。
——就像現在。“什么?!”
前方光幕中,早餐鋪前的玩家們已經各自散開了,林業三人重新回到炒肝店里。只要他一做出這種表情,要么就是要坑人,要么就是要哄人,要么就是又要說點什么歪理了。
“靠?”蕭霄也反應過來了,“我看到的是一桌麻辣海鮮鴛鴦火鍋。”他回憶著曾經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只見原本光禿禿一片的亂葬崗西南側,不知何時憑空冒出一塊小小的墓碑來,像是藏匿在無數墓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
“好了,出來吧。”
蕭霄和孫守義都已經不在祠堂里,其他玩家也同樣不見身影。林業順勢接了下去:“我也沒吃早餐,剛好有點餓了。”僅僅依靠觸摸,秦非便足以斷定。
搖——晃——搖——晃——不會被氣哭了吧……?
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可聽鬼女話里的意思,所謂的‘祂’,怎么好像是指特定的某一個人呢?直播間內的觀眾們直到此刻,才終于看清了秦非的動作。
距離王明明家的樓不遠處,有一條商業街,就開在小區內部的兩排居民樓一二樓,飯店、理發店、寵物生活館、按摩館……等等,應有盡有。林守英一點也不符合污染源的特質,其最主要的一點便是,靠近林守英時,玩家們不會掉san。他們從禮堂回來的那天,也就是在副本度過第一個晚上之前,導游曾給過他們一份游客指南。
他們現在成了真正的活尸。“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難不成站在這里等他們來抓?
“醒了。”這才沒有釀成糟糕的后果。
馬上就要走不動了。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
在上一場直播中關注秦非的,大多數都是長期混跡F級直播大廳的靈體。
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冷。秦非挑眉,沒想到他竟然和這群玩家意外撞了目的地。
秦非沒有隱瞞,干脆地點了點頭。徐陽舒誠實而略帶尷尬地搖了搖頭。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
撒旦的臉色青紅紫綠。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幸好他作為道士還有一點職業素養在身上,當機立斷地告誡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千萬不要回應,也不要回頭。它已經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俗話說得好,論跡不論心,秦非半點都沒有為此產生心理負擔。
“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在出去刀了24號。”要不然,他每天給大家送的食物是從哪里來的呢?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
異化的2號玩家原本在無差別地追逐著他所見到的每一個活物,可當秦非出現在距他幾十米開外的視野范圍之內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了許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號十分明顯地精神一振。秦非半點沒有打算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
“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肅地叮囑。“任平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奇奇怪怪的。”
他略顯遲疑地開口:“現在是……什么時候了?”他心中又一次涌現出相同的疑問:這個所謂的“系統”,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此言一出,周圍其他靈體頓時一靜。
他實在想不通,他和10號同時沖過0號囚徒的面前,怎么0號偏偏就盯上了自己??“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主播要用這個蘋果威脅他。”
冰冷的電子女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暖動聽,蕭霄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直播結束了!走走走,我們快走!”時間上同樣沒什么大問題。
作者感言
事實上,兩人直到此刻依舊有諸多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