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
“來吧,過來吧,我親愛的小羊。”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
“所以。”趕尸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
而與此同時,系統公布2號獲得了4個積分。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
淺淡的血腥味混著痛感在口腔內蔓延,3號內心無比懊悔。其實剛才來的路上他就發現了,路邊也有不少人家在門前貼了符。“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比如村長,比如司機。撕拉——
他上前一步,握住蕭霄的手,鄭重其事地宣布:“你也一樣可以做到!”
還好他們在看見規則之前沒有貿然開口,否則,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人倒霉了。
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蕭霄驀地睜大眼。
這兩條規則單看似乎沒什么關聯, 尤其是第七條,語焉不詳, 令人完全不解其意。很快,新的打擊便接踵而來。只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圓睜,被熱油炸至萎縮的眼球潛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隨著頭顱在油鍋中的起伏不斷起起落落。
這樣的形容聽起來倒像是系統。
秦大佬在寫什么呢?
秦非頷首:“你們先過去吧,我留在店里。”宋天其實連規則究竟是什么玩意都沒太弄明白,他被那小男孩帶到幼兒園前面,見面前的圍欄頂端沒有尖刺,直接踩著鐵欄桿就翻墻進去了。
秦非提出了一種新的看法。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有玩家在心中暗罵,很想拔腿就跑。
在能跑會跳的10號和失去行動力的他們兩個中間,6號必然會改變攻擊目標。雖然和蕭霄認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精準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消停兩分鐘。
一旁的觀眾傻傻地問道:“怎么會團滅呢?他們之前不是推斷出來,至少能有一個人順利通關嗎?”
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
可卻被秦非制止了,秦非將他的手拂下:實在令人難以想象。這個人的腦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但這座祠堂的祭臺上,幾個靈牌上鐫刻的卻都是完全不同姓的名字。那人指了指墻面,示意他看過去。秦非道。
“所以接下來,我們是去徐家老宅跑一趟?”孫守義率先開口。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
可剛才他們在祭堂中訟念巫咒,念著念著,有人卻覺察到了一些異常。
秦非一目十行地掃過這些內容,手指迅速翻動書頁。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
鬼火看著秦非,心臟一直砰砰跳個不停。有東西進來了。
手一點要聽話的意思都沒有, 示威似的舞動了一下手指。秦非笑了一下,以村長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實在很難相信對方會毫無保留地幫助自己。
他高度懷疑,這是系統在昧下了他隱藏信息的提示后,心虛之下才難得干出來的一件人事。秦非:“咳咳。”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
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卻在快要貼近貓眼時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后衣領。
“對呀, 看一分鐘就要噴出十句話,你先閉上你的嘴吧!”
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出的悚人聲響。秦非在書架前停留的時間太久,這似乎引起了村長的懷疑,村長站起身,來到秦非面前。
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蕭霄:“……”“如果我什么都沒看到,那說明是你說錯了,絕對不是我有問題”的過度自信。
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秦非抬眼,向道路兩旁的棚屋中望去。
作者感言
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