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
房間里有人!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或許因為表里世界的告解廳某種程度上是相通的,所以它似乎超脫在了這條規則之外。
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繞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蕭霄是知道秦非要去做什么的。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
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
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然而,誰都沒有想到。
心之迷宮的入口就在地牢里,這兩個場景是連貫的,因此迷宮中同樣苔蘚遍布這件事完全順理成章,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
畢竟,對于一個魔鬼來說,兩面三刀撒謊騙人那都是家常便飯。這設計實在有些坑人,甚至帶著明晃晃的惡意,也不知系統是怎么想的。靈體沒有猜錯,秦非的確一點也不害怕。
“別敲了,敲得我心里發慌。”蕭霄愁眉苦臉地扒拉秦非的手,“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秦非的心跳開始加速,垂落在身側的指尖傳來輕微熱意,呼吸急促, 血脈翻涌。憑什么?
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那個他苦思冥想卻一直無解的東西。
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蕭霄左思右想:“村長?不對他不喝酒啊……那是徐陽舒?他好像也沒說過他喝酒……”反正不會有好事。
林業的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去了?”“唔!”
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像20號,是被6號在里世界殺害的,他的里人格就沒有出現。“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主播要用這個蘋果威脅他。”
他的眼里就好像只有秦非一個人存在似的。秦非已經連著在住所癱了兩天。
他剛才又翻開圣經看了一遍,第2條規則中清楚的寫著:十秒過去了。
他望向囚牢中的0號。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
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與此類似的畫面正在游廊的各個角落上演。寂靜在空氣中流淌,崔冉臉上的笑容卻未變。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愛干凈。
看樣子,他還真的猜對了。
緊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從院門處響起。6號簡直有點懷疑人生了。那條蛇漸漸向上游走——
他們已經告訴過秦非,只要手上不染血就可以和滿分玩家一起離開副本。
這個在懲罰副本界困擾住主播與觀眾許多次的死亡設定,在今天,終于被人破解了!所以,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們就算要召喚,召喚的肯定也不是瑪麗,而是那六具尸體。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
若是秦非此時打開彈幕,就會發現,他親愛的觀眾們正在對他進行盛贊。放眼望去,空氣中全飄滿了“老婆”、“嘶哈”、“脫衣服”。
男人的嗓音低沉:“你們進廂房的這段時間,我又去外面轉了一圈。”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這個程松,現在看來肯定就是善堂的獵頭了。
那雙始終終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卻遍布著鋒利的探尋。“所以接下來,我們是去徐家老宅跑一趟?”孫守義率先開口。
他的聲帶和大腦在經年累月中早已干涸風化,一遇到什么復雜的表述就卡殼。
脾氣急的觀眾罵道:“那你說個——”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也不知道那個D級玩家怎么就把蝴蝶惹毛了!”
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
畢竟副本背景還沒有全部解析,完全萬一這本筆記的細節里還藏了什么其他的內容,因此而被忽略掉,那就不好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銀質鏡子。“哦,是嗎?”秦非半挑著眉,清澈的琥珀色瞳孔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匿在迷霧中的真相。
作者感言
“顏色越深的房間,游戲難度越大,顏色越淺的難度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