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盯著那道跌跌撞撞向他奔來的身影,眼神一言難盡。預知系玩家,不論放在哪類副本里,都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也不是說完全面生,看起來是有一點眼熟的。
對面忽然就被看得有點心虛。他出的也是剪刀。“我終于知道,刁明肚子里的是什么了。”
船上的人和動物彼此戴著不屬于自己的面具,和所謂的盜竊是否有關聯?播報到此結束,說完這些內容后,雪山再次恢復了長久的寂靜。語氣中隱含威脅,可是門邊的玩家都怵了。
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靈光一動。
一場表演需要有演員,有舞臺,也需要有觀眾。但孔思明只會搖頭,什么也不說。最氣人的是——
氣球頭這樣回應道,仿佛從橡膠管中擠出的聲音粗嘎難聽。以及——
“陣營之心。”秦非道。
很有名的兇殺案嘛, Hello Kitty藏尸什么的,上過網的人都知道。
但是還沒有結束。阿惠偷偷瞥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后,由段南攙扶著的青年,心有余悸地對丁立低聲道。但現在,當秦非與湖泊之間的距離拉近到景盛幾十米遠的時候,他終于能夠看清。
在B、C級玩家中,身高1米8以上的男玩家很常見,身高和肌肉帶來的力量優勢,使他們更容易從中低階層中脫穎而出。一群靈體頓時站在光幕前,懷疑起人生來。
詭異的腳步。其實玩家們身在副本中,彼此間算不上熟悉。
“活動中心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彌羊皺起眉頭。秦非的目光微閃,心中有了猜測。
“1號社員和周莉不是情侶嗎?”彌羊分析道。他說話顛三倒四的,玩家們不得不費力分辨著其中的信息點。
然后間隔片刻,下一個排到的動物繼續重復這一流程。他剛剛啟用了特殊能力,感官在瞬息之間變得極度敏銳,在距離這里更遠的方位,熟悉的振翅聲二連三響起,連結成一片。
這就意味著他們不僅沒法出去幫秦非的忙,還只能待在通風井里,等秦非回過頭來營救。王明明家的二樓和一樓一樣不見陽光, 連燈都沒開一盞, 除了樓梯口還有點一樓透過來的光線以外,更深處的地方全是黑糊糊一片。林業直接跳到彌羊背上,雙手環抱住蜘蛛人的肩,兩人的身影又迅速地貼著墻面,悄無聲息鉆入通風管道內。
不,準確來說,他們在上二樓之前就已經遇見了大麻煩。“要是直接在船上來一場極限大逃殺,那才叫有意思呢。”“???”
要不是有任務單子束縛著,烏蒙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踢飛。這是秦非當時對蕭霄說的話。突發雪峰因此驚慌失措地沖出營地,行為邏輯上也非常合理。
木屋另一邊,彌羊拿著孔思明的手機拍攝下新的雪山地圖,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地圖從墻壁上揭下。一張舊書桌。秦非微垂著眸,語氣愛搭不理:“高考壓力太大了,出來逛逛,順便背書。”
他抬起頭望著夜空,將手臂伸到船舷外感受著溫度:“是不是起風了?茉莉小姐,需要回去嗎?”
其實秦非沒數,但他覺得,既然他撿到了那塊像地圖一樣的石板,就遲早會起到作用。被問話的靈體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對。
但不知是秦非那一腳踹得實在太重,還是烏蒙自己摔得太狠,總之,他努力扭動了半晌,都沒能將頭從雪中拔出來。他鉆進一個筐子里,那個筐里裝了一堆皮球,每一個都比他整個人還要大,看起來分外嚇人。在發現應或被污染到快要一拳錘爆床板以后,秦非當即確定了一件事。
他的自言自語中流露出幾分不可思議。他們又有什么籌碼和他討價還價?
無盡的深淵,仿佛能夠吞噬一切。他不可能推開門離去,一定還在這間房間里。
圈欄區正對著的是一條封閉走廊,前行近百米后,在走廊的盡頭,一側是上甲板的樓梯,另一側則是工作區。即使在生理上難以體驗到恐懼的存在,秦非卻依舊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速度剛才正在瞬間加快。“開始吧。”他說,巨大的頭套下方,一雙眼神色陰沉,“速戰速決。”
秦非仰頭,覺得那輪慘白的月亮看起來,就像一顆失去了皮肉的人類顱骨,散發著斑駁的死意。野豬忍不住發問:“哥,你看出什么來了?”彌羊來到這里之前究竟都遭遇了些什么?
秦非和林業來到街道上,灰白的濃霧彌漫在道路兩端,無論是路面還是兩側的店面里,都看不見任何一個人影。孔思明那個NPC也是,一點都不配合。并且,同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系統只能抽調兩名A級玩家進入副本。
游戲積分已經連續半小時沒有出現新的變動了,那同伴多半兇多吉少。整整一年過去了,現在的玩家竟然都不認識他了。
應或聽進耳朵里的是這樣一句話,腦內卻自動給翻譯成了“你說我們大家會不會變成周莉那個樣子?”
柳驚與另一玩家仍在大聲吵嚷,雙馬尾和他們爭得面紅耳赤。
雪山峽谷很長,玩家們從峽谷那頭趕到這頭,花去了幾小時的時間。在橫跨整整兩個月的高強度比賽中,秦非已然可以斷定,他遲早會再次和蝴蝶對上。
作者感言
足夠老道的反應使他收斂住了嗓音,可卻沒能收住下意識退后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