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開始他就發現他好像被什么奇怪的東西纏上了。既然是和鬼嬰相關,那應當也是個重要角色,秦非不敢掉以輕心, 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
說著他起身就要走。已經沒有路了。到手的獵物竟然飛了!不遠處的尸鬼發出憤怒的嚎叫。
“3號不難對付,不用擔心,這沒什么大不了的”。但他那顆同樣一百多年都沒動過的腦子,此刻正勉強又艱難地運作著,告誡著右邊僵尸:別去招惹眼前這個男人。他們談論的時候,刀疤一直在下意識地向著祠堂所在的方向張望。
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一切才又恢復正常。
蕭霄:“?”聽秦非這樣問,劉思思齊遲疑著指向義莊一角:“那個…你問的那個人,好像一直在那里。”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
好在他雖然蠢了點,卻十分懂得審時度勢,眼見秦非他們叫凌娜閉嘴,直接跟著抬手捂住了嘴巴。
房間門依舊緊鎖著。
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
秦非不太好看的臉色令蘭姆越發緊張起來。
修女繼續開口:“接下來,請大家上臺來領取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手中。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
……至于送進教堂的理由?三途是見識過0號囚徒的威力的,可以想見,以0號囚徒的殺傷力,即使捆上鎖鏈,依舊會比她見到的那兩個囚徒難對付十倍不止。
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會大媽們當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表情,有理有節到就連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絲毫差錯。
可當他親自走到沙坑邊,這才發現,不是這個小女孩的問題。見到一行人過來,他們開始用帶著方言腔調的普通話聊天。如果休息區電燈閃爍,請及時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否則后果自負。
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
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救、救、救命……”一個新人玩家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
“……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青年緊緊閉上了眼睛。
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個對角線,耗費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時間。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亞莉安神情恍惚地想。
咔嚓。……很可惜,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
作為一名整日為行政事務奔忙不休的NPC,亞莉安對玩家們口中的新人榜認知并不怎么充分,但這不妨礙她通過大廳中眾人的反應明白一件事:
“這里附近明明都光禿禿一片,什么也沒有啊。”有人不明就里地喃喃自語。
“應該會有很多神像吧?”像一只懶洋洋的、卷著尾巴的貓咪。
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她已經一點也不覺得面前的人賞心悅目了,那張漂亮純善的面孔,如今卻怎么看怎么可惡。
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
只是,他和蕭霄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人竟然那么膽小。“這,應該不至于吧……”他的眼神有點呆滯,吞了口唾沫。
而一如秦非先前所想,禮堂內的場景果真并非真實存在,取下眼球以后,秦非所看到的畫面與先前截然不同。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反正也是一群菜雞主播玩垃圾副本,有什么好認真看的!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若是秦非從常規渠道離開,鬼嬰自然也會被滯留在副本世界中。秦非確實是這么想的。
秦非已經可以確定,推開門后會發生的事,絕對不會是他想看到的。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眼眶、臉頰、唇角全都是血。
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誰來告訴他們,怎么會有人在被鬼手摸的時候睡著的???
她們身上衣飾的款式很尋常,可顏色是純白色的,遠遠看去不像修女,反而像是幾個醫生護士。他懷著惡意的冷笑僵在了嘴角。可如果所有人都有隱藏身份,那就意味著,所有人都需要做隱藏任務。
作者感言
直至成為斷層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