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所以……這條路是蕭霄扔了三個小銅板算出來的,據說有關鍵性信息的可能性最大。一旁三人的眼睛倏地睜大了, 尤其是蕭霄。
蕭霄被嚇了個半死。這讓11號驀地一凜。
秦非:“?”秦非輕描淡寫道。
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往走廊深處行去。
三途眼中晃過一絲茫然。秦非收回視線。“秦大佬,你剛才在走廊上看見了什么?”
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
答案很顯然,秦非就可以。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蝴蝶大人,我們已經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在聽秦非說了幾句話后,他更是莫名其妙的就被說服了,想也沒想便跟著一起進了副本。聽見蕭霄這樣說,秦非詫異地揚眉。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
他在這里從早蹲到晚,一個客戶都沒拉到。秦非點點頭。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
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問號好感度啊。來不及了!就著靈燭微弱的光,秦非第二次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
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他沉聲道。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
另外兩個修女頭上的提示則更簡單一些,沒有名字,只有“黑修女”三個字。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
0號囚徒神情不悅地穿行在一個個路口之間。而且這種差距,在這個副本中好像格外明顯……
“不會的。”鬼女興致缺缺,“除了‘祂’以外,這里還有另一股力量存在。”蕭霄低聲道:“有點奇怪。”他已經稍微習慣了這種冰涼黏膩的觸感,能夠把這個血肉模糊的小東西和大鼻涕蟲區分開了,面對鬼嬰時也就沒有那么抵觸。
好在為了封印尸王,村祭的儀式感做得十分足,祭臺邊緣懸滿了桃木劍,玩家們總算不用赤手空拳對付那些尸鬼。
彈幕都快笑瘋了。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
他只是從鼻腔里撇出一道冷哼,帶著幾名玩家向休息區走去。“草!這他媽是什么情況?”
身下的皮質沙發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電棍,電得他的發梢都有些卷曲起來。“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境,壓低聲音道。
當然餓,怎么可能不呢,他可是整整兩天粒米未進。
樓外,那場對于村民們的圍獵屠殺還在繼續。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們這幾天見到的所有村民……”上一次在里世界時,黛拉修女的表現讓6號明白了一個事實: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
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他的本意只是在刀疤面前試試這電話究竟是否得用,卻沒想到幾聲忙音響過,那頭竟然真的被人接通了。唯一的光源是兩側懸掛的壁燈,每隔幾米便出現一盞, 暗沉的橘色光線將一張張面孔映照得狀如鬼魅。
昨晚蕭霄還嘲笑他,說他一個大男人,簡直像個林黛玉。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區待過。但這扇側門,無論三途還是蕭霄,卻都沒有絲毫印象。
“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既然這屋里有一面鏡子,那,血腥瑪麗應該就是最貼合的吧?那個老玩家神色冷漠,言簡意賅地開口:“別管。”而即使是綁定了好主人的NPC,也鮮少有像鬼嬰這般過得如此滋潤的。
作者感言
所有規則的主體都是“尸體”,第5條規則不可能直接跳脫于框架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