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

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在休息區時，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的日常生活時間表。”（注：如需使用廁所，請出門五百米左轉，使用社區內的1號公廁。）

敢不聽話就把你腦袋再卸下來一次。

秦非既然拿到了MVP稱號，那就必定是要去換點積分來的。不僅玩過游戲，還看過電影，里面那些無臉護士屬實是他的童年陰影了。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

秦非笑了笑。青年手指用力，伴隨著“咔嗒”一聲輕響，大鎖應聲而開。

他不能直接解釋。

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見過的玩家和NPC，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聽。”他說道。

“規則1說了，迷宮是一個完全的磚石建筑，建造工藝普通，沒有用特殊材料。”

絕大多數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隨著玩家們魚貫入座，為數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滿。

見外面久久沒有反應，那只手的主人似乎焦躁了起來。秦非此言一出，頓時讓所有人偃旗息鼓。

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她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幾瓶補充san值的藥水灌了下去，又遞給鬼火幾瓶——雖然這只能算是杯水車薪。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告解廳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我的積分……”

語畢，他將指南遞給秦非，搖晃著那面紅色的導游旗離開了義莊。只是可憐了徐陽舒，嚇得差點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看樣子，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并不親近。

“東西都在這里了，你拿去吧, 我、我先回去了。”秦非訝異地挑眉，莫非導游這是打算徹底不管他們了嗎？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

他一眼就辨認出了其中關竅：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

老手就是要比新人鎮靜，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想到了。“會不會14號那時候沒死透，自己往寢室區爬了一段？”7號金發男發問道。秦非迫切地想要知道，進度條升高到一定程度后，他的天賦技能會出現什么變化。

很難說到底是肉體折磨還是精神折磨。

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

但他過后又想了想，他即使殺掉能夠通關的玩家，也只能拿到4分的人頭分，這對他本身而言沒有任何益處。那些客戶們的心理問題千奇百怪，在治療過程中，時常需要進行一些模擬治療，為此秦非扮演過各種角色。但他和蕭霄卻沒有。

然而，出乎觀眾意料之外。這個警告實在有點嚇人，以至于剩下那幾個活著的玩家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一步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地跑了，生怕副本崩潰會為過渡空間也帶來某些干擾。那會是什么呢？

不遠處，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坡安然佇立于黑暗之中。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鬼女卻被他剛才的話弄得有些不悅：“你剛才那樣說，難道是故意想要騙我，好提前拿走那本書？”

前方的路已經被堵死，身后是早已亂成一團的村民，和其他氣勢洶洶的僵尸。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無人居住許久。有第六感敏銳的觀眾已經快要猜出真相：“系統說了，導游對他的異常態度和他的天賦有關系，那他拍這些馬屁應該都是因為技能要求吧。”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的大門。

……

不是，這么突然地開始傳道是幾個意思？

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

“10號！快跑！快跑！！”“原因其實很簡單。”

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還有一些人則各自散開，有的嘗試著去和居民打聽消息, 也有的在小區內兜兜轉轉、觀察地形。

目光中也隨之多了幾分鄭重：“那你還算是有點本事。”秦非安靜地吃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