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剛才有個事情忘了告訴你們。”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秦非是個十足的放養式家長,只要不影響到他自己,他可以隨便鬼嬰放肆。
他開口,嗓音也那樣清澈動聽:“您好,我是來辦理新人身份登記的。”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
三途說的是“鎖著”。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他們的頭上頂著黃色遮陽帽,帽子上用難看的字體繡著一行標語:
太安靜了。而堂屋內,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倍的喊叫聲,已經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
血嗎?
鬼火一愣:“你要去哪兒?”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樂意至極。”秦非十分有紳士風度地微微頷首。
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我還有其他更要緊的事要去做。”
兩人肩并著肩,正在交頭接耳,前方不遠處是程松,和另一個秦非沒有見過的人說著話。秦非沒有想錯。光線昏暗,人跡罕至,算得上一處說悄悄話的好地方。
老板娘撇了撇嘴,對早餐鋪夫婦似乎很有不滿。這樣嗎……但秦非沒有做多余的解釋。
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直播里這對夫妻,我的確是見過的。”新人排行榜是D級到C級主播通用的榜單, 名次排列運算機制復雜,并不簡單地以玩家所持有的積分多寡為計數。
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秦非精湛的演技成功打動了修女一點點。
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指南?又來?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四起,淹沒了整個新人直播大廳。
怎么一眨眼就到凌晨了??
現在秦非直播間內的人數已經逼近5萬,系統對此給予了評價【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間人數已再創新高,E級直播大廳以你為榮!】
有玩家在驚愕中下意識頓住腳步,被尸鬼追上便是狠狠一爪!其他圣嬰的里人格與表人格雖截然不同,但總的來說也是同根同源,如同寄生植株般相互糾纏著生長,難以分割的。墻壁和地面都開始發生劇烈的震顫,壁柜里的醫療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可憐的年輕神父連眼睛都不敢眨,兩條腿邁得快要飛出殘影來。更別提這兩個估計是圍觀了全程的倒霉蛋。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
兩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他抽到的這個人設實在太羞恥,羞恥到他連三途姐都沒好意思告訴。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單獨完整的人。
那個在物業中心前發了一陣瘋的新人老大爺,忽然又開始大吵大鬧。
絕大部分人連開啟天賦面板的門檻都觸摸不到,而能夠在初級世界就獲得天賦的更是鳳毛麟角,這樣的人一般來說會成為各大公會競相招攬的對象。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
年輕的,年長的,推著嬰兒車的。看起來與正常世界中的小區沒有任何區別。少年終于從死神手中奪回了對身體的控制權,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猛然起身,半彎著腰,從迎面而來的兩只尸鬼中間的縫隙沖了過去!
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那是鈴鐺在響動。
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絕大多數情況下,NPC不會理會玩家,無論是副本內的還是副本外的。青年輕笑著,雙眼望向空中虛無的一點,仿佛他敬愛的主就在那邊,正笑望著他。
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青年挑起半邊眉毛:“我為什么要同意……所以你為什么不染黃毛?”
所以他們要播些什么?他一把將那東西:“這是什么?哦~電話線——真是太巧啦!”
“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選誰呢?”秦非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嘗試著在含量過高的廢話中尋找一些有效信息。就連坐在2樓高級觀影位的高階靈體們,在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時,也不禁紛紛捏緊了拳頭。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因為第三條規則的誤導,進入迷宮的人很可能一直到死,都無法發現他們想要尋找的秘密。蕭霄跟進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這家伙愛來就隨他吧。
背后,老頭的腳步聲同樣也沒停。聽鬼火說,那個蝴蝶一向肆意張揚,是個非常任性妄為的人,一旦想要什么就必須要弄到手。
作者感言
他看向三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