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小隊走得飛快,眨眼間一隊人就消失在了一連排屋舍背后,但岑叁鴉在下雪坡的時候扭了腳,雖然上了傷藥,恢復起來卻還需要一段時間,一蹦一蹦,走得慢極了。
谷梁的懷疑不止他一個人有,但大家都沒敢說出來,只能在心中悶悶地想一想。
可怕的詞匯脫口而出,被彌羊以強大的自制力遏制回咽喉深處。可面前這位指引NPC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薛驚奇大驚失色。
說起來,秦非也覺得有些好奇,底層船艙面積極大,但玩家們從表面上能夠看見的,也不過就只有圈欄區和船工操作間,這兩處小區域而已。“嘀——”
碩大的時間提示浮現在水中,被蕩漾的水波勾勒出扭曲的痕跡。岑叁鴉沒理刁明,也沒有因為他的冒犯而生氣,神情淡漠地垂手站在原地。秦非現在過去剛好可以撞見另外的玩家們商討對策,還能順便錯開和林業幾人的行程。
雖然這樣想好像很荒謬。
七名玩家放輕腳步,走入門內。
沒道理其他人就不行。
結果他還是高估了房間的水準。“小秦呢?”或者死。
服務員在心中默默計算著他本次售貨可收到的提成。“噠噠噠噠……”“別做夢了,行不通的。”有人面帶憐憫地勸告著,說破了無情的真相,“除非彩球的前一任主人死掉,否則你即使拿到,它也不算你的。”
彩球不能收進隨身空間里,又沒說不能收進別的地方。
有那么一瞬間,秦非覺得整個身體里的血似乎都被凍住了。自己像是僵在原地,變成了一尊冰雕。出于對自己直覺的信賴,在秦非提交完表格離開隊伍以后,蝴蝶飛快邁步攔在了他的身前。不知副本篩選玩家時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機制,將警惕的人全都選到一起了,C1副本中擁有能進高級區資格的玩家有80多個,可最后膽敢踏入門內的,卻只有50多人。
而將彩球捧在手中的那一刻,絕對是玩家的心理防線最疏松的一瞬。但當他按下404號房的門鈴后,NPC就給蝴蝶開了門。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驕傲的大人狠狠吃癟。”可他既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死者陣營的任務是什么。
為了安全起見,玩家們選擇入住的是村子中間位置,一整排連在一起的房屋。彌羊剛剛才為自己猜透了對方身份,而感到了小小的得意,轉頭就發現他早就被人扒的底褲都不剩了。他又試了試黑晶戒。
刁明咬著牙從隊伍后面追上,發出了靈魂拷問。所以,污染源在這個副本中,和“鴿子”有所聯系?是震耳欲聾的機械聲,干擾到了NPC的聽覺,讓他忽略了這邊發出的響動。
另一個被人懷疑的則是中午懟過薛驚奇的刺頭。鬼火都有點可憐他了。
直播畫面中,那位自我介紹說名叫陸立人的老虎,正在低頭清點著筐子里的彩球。他身旁的男玩家滿不在乎地打著哈哈:“嗐,沒事,她又沒受傷。”
一邊說能走,一邊說不能走。
但他還是覺得副本十分仁慈。低沉喑啞的呢喃在秦非耳畔響起。
彌羊伸手在空氣中比劃著:“湖中間的兩條線,是什么意思?”青年故作深沉,下頜緊繃,原本清淺的眸色在光線昏沉的床底也被壓得暗了幾分,看上去十分具有迷惑性:她欲言又止,沒有說完。
是秦非。
“主播你哄NPC的口才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能不能也教教我啊焯!”秦非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話,一邊端著塑料筐進了后廚,伴隨著“嘩啦”一聲,水龍頭被擰開,一身學生服的少年老老實實蹲在洗手槽前刷起盤子來。
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為他一不小心將血抹到了祭壇上。
烏蒙揮起長刀劈砍著飛蛾,無數飛蛾被擊落在地上,隨即又有更多,從四面八方飛過來。
遠處的光線將他們的背影投放得無比巨大,張牙舞爪地落在背后的墻上。木質地板,木質墻壁,木質圍欄,這里的一切都是淺棕的原木色。
買一堆雞零狗碎的東西,難道是想在副本里過日子不成。兩人繼續向前跑著,而系統就像是鐵了心想將這兩個人埋葬在這棟樓里,他們的生存空間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小。只是,這一次他們似乎沒有那么好運,整整二十分鐘時間,大家將垃圾站里所有可能的地方翻了個底朝天,卻始終一無所獲。
彌羊若有所悟:“七月,是雪山污染最嚴重的季節。”規則第六條有關密林的部分經受過污染,致使前后矛盾。
有玩家手忙腳亂地往床底下鉆,也有人像秦非一樣,早早就在床底候著。“求你幫幫我,我不想死啊!!”在豬人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秦非一把揪住彌羊的后衣領,以最快的速度,推開了距離兩人最近的那扇金色的門。
世界顛倒,空間翻轉,秦非又一次回到了垃圾站里。
作者感言
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