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這里在干什么?”秦非沒有給薛驚奇留太多發呆的時間。……秦非是故意在這個時候才來店里的。
他加快了向下的動作。離得遠,秦非也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什么,反正就見他們頭頂的進度條噌噌噌往前漲,沒過多久就都滿格,變成了小骷髏。他伸出手,衣袖向下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精瘦的小臂,那支原本佩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電子表不知何時轉移到了右手,秦非將手表摘下,輕輕揉按著表盤遮蓋下的皮膚。
陽光。夜晚的風似乎變得大了些,刮得兩旁樹葉簌簌作響,在混沌無光的天色中,舞動的樹影和蔓延視野的鬼影混為一體。
青年輕輕悶哼了一聲。創世號游輪上的一切設備都很嶄新,墻面、地板無一不精美,干凈又整潔。
“主播這是認慫了嗎?”但秦非已經自顧自開口了。誰家好人會給自己取名字叫菲菲公主啊!!
呂心劇烈地喘息著,那個一直追在她身后的東西似乎也被關在了門外。
“絕對不可能做到。”聞人黎明連連搖頭。身下是稍陡難行的雪坡。“是我我也嫌棄,那個刁明除了拖后腿還能做什么?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碰他一下都要擔心被他傳染蠢病智商下降。”
……這里真的好黑。秦非將彌羊當場掉鏈子的一幕看在眼里,輕輕嘆了口氣。
彌羊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那些為了看熱鬧而特意將視角切換過來的靈體們,正在各個直播大廳中輕松愉悅地交談著。
“反正我就只是輕輕碰了他一下,雪地這么松軟,應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吧。”彌羊一噎。彌羊若有所悟:“七月,是雪山污染最嚴重的季節。”
這原本只是一個用來警醒陸立人的消息,提醒他,及時在簡單的游戲中,也不能放松警惕。鏡子中的女人死死盯著呂心,慘白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
蕭霄先一步越過管道口爬了過去,然后是彌羊。秦非也跟著向下方探看。
幾名玩家剛拿在手中研究了一會兒,地圖就被打著轉的風直接吹破成了兩半。
秦非雙手抱臂,倚在樹冠的陰影下,半瞇著眼遠遠看著他們的背影又一次走遠。聽到秦非出言驅逐,彌羊忍了忍,一腳深一腳淺地轉身,向遠處走去。只要稍稍挪動身形,便有被對方抓包的危險。
黑羽的玩家素質都不錯,即使心里癢癢得如同有貓爪在撓,也沒人過去湊熱鬧。
作為罪魁禍首的秦非卻已經靠著草垛睡著了。林業順著秦非看向的方向遠遠望了過去,見街道另一頭,一個騎著三輪車的老太太晃晃悠悠朝這邊行了過來。
說話的是只猴子,他努力壓低聲音,對身旁的鴨玩家說道。
“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顏色的積木?”秦非試探著問道。秦非抬手敲了敲樹干,關節那一頭傳來空闊的響聲。
秦非來到規則世界這么久,對于個人展示賽和公會大賽也有一定的了解。直到背后的鬼怪們徹底消散在夜色當中,再不見分毫動靜,已經奔跑得胸腔發疼的玩家們這才稍微停下來喘口氣。
“后來那個鬼連眼睛都不捂了,轉過身一直惡狠狠地瞪著我,看起來怪嚇人的。”右邊僵尸不會飛天遁地,他和秦非之間還隔了兩只雪怪,想在一秒鐘之內沖到秦非跟前是不可能的事。通通都沒有出現。
所以,這人誰呀?正在牽制他們,讓他們無法說出與垃圾站相關的信息。
秦非神情淡淡,上前幾步將刀交還給烏蒙:“多謝你的刀。”
秦非沒有被他嚇到,涼幽幽的眼神仿若凝結著寒冬臘月的霜雪,僅僅掃上一眼,便讓瓦倫老頭的心跳都不由得漏跳一拍。像秦非這樣徹頭徹尾散發著良好教養的男士,讓茉莉眼前一亮。
但反應最大的還是彌羊。呂心一驚,猛然想要站起,卻已經完全無法動彈。“好了。”聞人黎明忽視了兩人的眉眼官司,硬著頭皮道, “所有準備工作就緒,大家整理衣物,我們下水。”
如果一樓有電話,那也只可能藏在那里了。另外幾人不明白秦非是在做什么,但不知為什么,他們卻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在幼兒園中注意到比分問題的玩家,并不止秦非和薛驚奇兩個。
他正盯著眼前的空地出神。
刁明明擺著有問題,但偏偏又偽裝得極好。雖然玩家們都看不清他的臉,可卻莫名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舉重若輕、閑庭信步般的氣息。
直播畫面內的玩家同樣也被嚇了一跳。這副顯而易見的不正常模樣,很快引起了秦非的好奇。這幾乎是他在副本開始以來,第一次主動參與劇情,之前整整兩天,他都像一個假人似的,悶不吭聲跟在所有人身后。
林業三人應下,四人在路口分別,秦非獨自向12號樓走去。服務員在心中默默計算著他本次售貨可收到的提成。假如這家伙真的和他的手指融為一體,那他遲早是要倒霉的。
又移了些。
作者感言
秦非這樣說一半藏一半的話成功讓應或誤會了,他將秦非的話理解成了“刁明當時就在密林邊緣,一直和你們在一起,沒跑到什么特別的地方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