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辦才好呢……蘭姆呼吸越來越急促。灰色的大眼睛中蓄著淚水。
監獄里的看守。就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將他整個從中剖開,秦非感覺到一股冰涼順著自己的眉心一路向下。秦非額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腦袋。”
“好孩子可不能撒謊喲。”他強調道。
秦非的嘴角噙著笑,他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沒辦法嘛,為了生活整天風吹日曬的,皮膚粗糙一些也是難免的事。”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我要關注他,是個好苗子。”
反正不會有好事。
摸清了祠堂的地形,秦非逃跑起來要比第一次順暢許多,但雙方體型差實在太過龐大,人怎么可能跑得贏飛機坦克呢?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
棺材里既沒有尸體,也沒有什么其他東西或殘留的痕跡,在這分秒必爭的緊張當中,秦非的每一個腦細胞都在極力運轉。然而有人卻持有著不同的意見。
沒有關系,可憐的板磚,忍忍就過去了。
畢竟,懲罰本里的所有主播,全都死在王明明家的客廳了。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蝴蝶只招收操控流玩家,以及那些被他們操控的傀儡。
他仍舊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下一瞬,義莊大門被人從外退開。
在鏡中那人的眉頭皺起之前,秦非率先開口,打斷了他未說出的話:“我找你只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什么人?”秦非盯著兩人。
但是,玩家們在里世界已經吃了三次虧了,他們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每一次去里世界都乖乖躺平挨打。“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
玩家們咬牙堅持著,在一個個怪物的縫隙間掙扎。
秦非攤了攤手。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祂算得上柔和的語氣中蘊含了一絲細微的笑意,“你并不需要為此產生任何心理負擔。”
輸掉對抗賽是不會死人的。這個偶然闖入迷宮的人,果然也并不難對付!
好可惜,他今天那個來自魔鬼的哄騙任務,在之前用鋼管和板磚教訓神父的時候就已經百分百完成了。
這部冗長的過場動畫至此終止了,并未繼續播放蘭姆進入教堂內的后續。只有徐陽舒仍舊一頭霧水。幸好,這一場副本中抽中12號的主播心性比較堅定。
像刀疤這樣視道德與法度如無誤的亡命之徒,就像是一條毒蛇,是無法被馴養的。
鬼嬰則是在看見鬼女的那一刻就徹底顯出了身型。他們也同樣覺察到了古怪之處。
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
寫完,她放下筆。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義莊院正中,棺材里,華奇偉同樣聽見了那道開門聲。
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還在后面。0號囚徒以一種令人非常不適的、像看裝飾畫一樣的眼神盯著秦非身上的神父衣袍。
門外,黛拉修女在和秦非道別后,將隨身攜帶的鑰匙串交給了秦非。總之,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
走廊不長,兩人很快來到安全通道門口。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現在門打不開,要么是他鎖的,要么,就是他在說謊。
三途皺著眉頭說道。系統提示過玩家,指認錯誤后不會受到懲罰,但會帶來糟糕的后果。“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個巨大的蟲族洞穴中,那些子民們面對蟲母時那樣。”
假如貿然去揭,并不一定能夠成功。而秦非的表現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對和自己無關的話題置之不理。
“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手銬、鞭子,釘椅……
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自從蝴蝶升到A級以后,他看上的每一個傀儡最低也是B級的。”
一雙般略微突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結算空間的墻壁看。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
孫守義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稍顯殘忍的話題。真是毫不令人意外。
作者感言
秦非的目光在義莊院中掃視一圈,同樣沒有看見導游遺留下的早餐或其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