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忽然“唔”了一聲，仿佛憑空悟出了什么道理似的。

兩人一言不發，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凌娜摸了摸鼻尖，將筆遞給林業。

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了足足十分鐘時間。

他長得很好看。

他們只會在意，12號玩家想要怎樣殺死污染源呢？

但。“好吧。”蕭霄莫名其妙就被秦非的笑容說服了。“徐陽舒？”蕭霄一愣。

而現在不過才下午兩三點鐘。“哈哈哈哈，笑死了，副本設計被主播鄙視了，系統快過來道歉！”

正在直播的畫面內，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在空氣中。

但這顯然還不夠。告解廳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我的積分……”短發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臉, 嗓音沙啞：“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

林業也嘆了口氣。鬼女的臉也肉眼可見地又黑了幾個度。成功為宋天帶來了他進入副本以來遇見的最大危機。

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里的首席獵頭。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

副本中的玩家們混沌的度過每一天，混沌的生存或是死亡，直到副本結束，依舊從未了解過真相。這一次，祂選中了蘭姆。

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但笑不語。

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蘑菇頭小女孩回頭，看見空空蕩蕩的院子里來了幾個大人，臉上有點懵。看清那東西模樣的一瞬，秦非的瞳孔猛地緊縮。

“什么？！林守英的眼睛？”孫守義聞言愕然瞪大了眼睛。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嘩啦”一聲巨響。

搜索引擎里沒有這個村莊的名字，地圖軟件里也同樣找不到絲毫村莊存在的痕跡。

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絕對不可能存在。

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出了異常嗎？”再說，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場直播起碼要進行七天，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開始就給大家設置一個必死局，這些棺材，十有八九和剛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樣，只是嚇唬人的障眼法罷了。

但，來都來了，樣子總還是要做的。他是在關心他！對于玩家們來說，要想解決掉污染源, 最難辦的一步恐怕是靠近祂。

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

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手上下起伏了兩下，飄向棺材一側，它長長的指甲刮過木質棺材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

此時的圣嬰院并不叫圣嬰院，而叫做圣心大教堂。在秦非看來，導游留下的這份指南中暗含了不少關鍵信息。

“……靠，真的太不要臉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愛拍馬屁的人。”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對！我們都是鬼！！”

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系統提示過玩家，指認錯誤后不會受到懲罰，但會帶來糟糕的后果。“夠了，你別說了。”鬼女深深地嘆了口氣。

只是……

它的小熊連體衣被弄臟了，現在換上了一件小黃鴨的衣服，衣服的兜帽做成了巨大的鴨子嘴巴形狀，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只鴨子含在嘴里一樣，分外滑稽。報廢得徹徹底底。

不知不覺間，秦非這個偽裝老手的新人已然成為了玩家中的領頭人物。秦非頷首，一步一步邁向房間門。

這便是村民們每年向林守英獻祭的原因。但秦非并沒有聽到系統播報。“應該不會吧……”有人遲疑著開口，“從來沒見過那種副本。”

程松倒也沒介意他的質疑，點了點頭道：“當然。”

他們期待著他將副本，引領著副本走向新的前路，解析出觀眾們從未能得見的故事。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