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依舊是最先醒來的那一個,在他按兵不動觀察情況時,四周也漸漸有其他人醒轉過來。
或許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人叫過“羅德尼”這個名字,0號囚徒在秦非說出這句話后,十分明顯地晃了晃神。“焯焯焯,真的笑死我了,主播好毒舌?!?/p>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我們在回廊里碰面,她一言不發(fā)就直接出手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些秘密肯定要靠我們在完成抓鬼任務時,一點一點去挖掘出來。”
凌娜站在兩人身后,聞言不由得嘴角微抽。不遠處的身后,蕭霄正捂著頭坐直了身體?!拔乙?把他加入我的關注列表!”
……現(xiàn)在是白天,村道兩側的石質(zhì)神像都被村民們收了回去,同樣的,村民們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子只余一片死寂。
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nèi)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
“好像說是半個月。”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他們終于停了。
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
“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guī)則?”
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確實擦得干凈,锃光瓦亮的簡直能照出人影??此麄儺敃r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
蕭霄上前幾步,望著秦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還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嚇人……”散發(fā)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團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雖然屋里很黑,根本看不清前后左右的人, 還是回頭狠狠削了徐陽舒一眼。
“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此言一出,旁邊頓時一陣嘩然。
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皼]什么大事。”從秦非先前的表現(xiàn)來看,雖然這個人的性格有一些卑鄙,但,總的來說,也還算有底線。
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那他一定不會跟著19號他們一起,跑去招惹什么6號!確鑿無疑。
宋天恍然大悟。那現(xiàn)在站起來干嘛?
秦非問:“那他現(xiàn)在去哪兒了?”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秦非:…很感動,但還是婉拒了哈。
詭異,華麗而唯美。
“這你就不懂了吧,薛驚奇的直播風格一直是這樣!”黃牛獨自一人蹲守在大廳外,灰撲撲的臉上滿是愁容“還以為這npc是個重要線索,現(xiàn)在我怎么有點看不懂了啊。”有靈體小聲嘟噥道。
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規(guī)則中說,“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就是真的向‘主’傾訴。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兒子,別去撿,地上都是碎鏡片,媽媽來收拾?!钡篱L有一瞬間的恍惚。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
哨子明明是被她親手埋在沙坑里的,怎么會忽然跑到這人到手上去了?可是……
每個人的步伐都異常鎮(zhèn)定,帶著一股勝券在握的從容。
薛驚奇道:“我們進去看看。”不過村長具體怎么想的,秦非并不在乎,他邁步跟在村長身后。玄關的墻面上貼著一張寫滿字的紙。
如潮水般涌來的腐爛尸鬼、撲鼻的惡臭、吞噬一切的恐懼與絕望……
現(xiàn)在這么多玩家組著隊跑來幼兒園,想必是里面有什么足夠吸引到他們的東西。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
為首的那個修女掃視臺下一圈,而后開口道?!坝媚銈兺婕?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p>
但。一下、一下、一下……其實并不存在什么好位置不好位置。
秦非上前幾步,將布袋翻了個面,袋子另一邊印著的標語露了出來。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他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原地不動彈。
作者感言
結果10秒鐘倒計時結束,他和鬼火的身體忽然迅速縮小、又縮小,直到縮成了兩個跟椅子腿差不多高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