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在乎地掃了一眼老頭的頭頂, 明晃晃的大字正顯示著【不可攻略】。
林業(yè)話音剛落,他身旁站著的中年人臉色驟然一變。蕭霄人都僵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現(xiàn)在比僵尸的更僵硬。蕭霄在思考、疑惑、發(fā)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xí)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
他的雙眼飛速在房間內(nèi)部掃視。
他的一張臉皺得比烙壞了的煎餅還要難看:“那個司機的模樣……真的太可怕了。”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昨天秦非和蕭霄從E區(qū)跑出來之后,因為實在沒地方去,就來暗火投奔了三途和鬼火。兩人在招待室的沙發(fā)上湊合了一宿。
就在秦非的臉出現(xiàn)在門前的瞬間,王爸爸和王媽媽臉上的笑意越加深刻了。怎么每天都過得像做夢一樣……?11號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在這樣的注視下,秦非緩緩闔上了王明明家的門。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導(dǎo)游黑著臉,沒有說話。
是字。
聽起來就像是給人家拎包的小弟。副本進行到那個節(jié)點,玩家們之前在無形當(dāng)中形成的對立已經(jīng)消解了。沒有辦法,技不如人。
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他臉色忽然一白,像是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似的: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只手,應(yīng)該就是他在棺材里見過的那只。
秦非若有所思,蕭霄見狀忍不住問道:“大佬,你是不是看出來了點什么?”
那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yè)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xiàn)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
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好在系統(tǒng)還不至于如此喪心病狂。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和玩家大部隊一起走向小區(qū)。蕭霄完全沒有回避,直愣愣地回視過來。
“不是……等一下!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還能一本正經(jīng)地討論劇情的?兩個老婆!!兩個那么大的漂亮老婆!就在光幕上啊!”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老是喝酒?”
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滿身泥濘血污摸爬滾打,卻依舊整日命懸一線。想起導(dǎo)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
青年輕笑著,雙眼望向空中虛無的一點,仿佛他敬愛的主就在那邊,正笑望著他。而現(xiàn)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tài)優(yōu)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
“主”能看到、能聽到,他無所不知。好在他們的反應(yīng)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fā)現(xiàn)異狀。
說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條命。秦非:?
然而他們還不能跑。
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jīng)很辛苦了,下午應(yīng)該好好休息。”24號雖然有著小男孩的外表,卻冷漠陰郁,對任何事都漠不關(guān)心,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
“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怪不得他一上榜,那么快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秦非:“……”
如此離奇的詭事,他活了幾十年,也是頭一次見!
“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肯定要出事。”
12號這個角色,真要算起來的話,應(yīng)該是整個副本中最危險的人設(shè)。“什么?”灰色靈體一愣,向身前的熒幕靠近幾步。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三途說的是“鎖著”。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fēng)輕的氣質(zhì),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林業(yè)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
可惜,0號這一波失算了。聽聲音,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幾名玩家。
那就只可能是——他們是次一級的。
作者感言
“不對,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