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青年安靜地獨自前行。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樣。即使他們先前沒有發現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霧彌散,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機四伏。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質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
“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秦非:?這么輕率就對別人產生好感嗎?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難得一見的消滅污染源的計劃,什么圣嬰院副本開播以來最高劇情解鎖度。沒想到他在那個八卦祠堂中玩了場追逐戰,外面世界的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那么久。
秦非聞言,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怎么會?那不是你的錯。主一定能夠諒解你。”再加上這對恐怖夫妻頭頂異乎尋常的好感度條。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
只有秦非,絲毫沒有受外界的影響。和之前自告奮勇刺殺秦非的8號不一樣,3號沒什么能耐,也沒什么保命的天賦技能。5號6號與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已激化到白熱化, 假如他想去接近567號三人, 除非全程采取埋伏和偷襲,否則得手的成功率一定不會高到哪里去。
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
但凡對彌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彌羊性格惡劣,簡單點來說就是混邪樂子人,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安分。……這個他還不至于忘記。
“問吧。”怪不得這個副本看起來那么荒謬,各種奇怪的元素雜糅在一起。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
身后傳來猛獸利爪抓撓房門的聲音,令人脊背發麻,老人嘶啞的吼叫越過門板,在寂靜無人的村落中清晰得驚人。
圣子一定會降臨嗎?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只要你們愿意出積分,我手上有號碼牌,馬上就能進去,一分鐘都不用等。”他搓了搓手,目光中流出幾許期待。
右邊僵尸都快哭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即使是在聚眾計劃殺人這樣危險的時刻,她腦海中最先運行的邏輯,依舊是“怎樣才能對所有人造成最小的傷害”。
這樣竟然都行??算了,算了。……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秦非卻并不慌張。
他忘乎所以地啃著蘋果,很快便將一顆果子啃得只剩果核。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就在秦非走進電梯間的一瞬間,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系統提示在所有玩家腦內響起。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兩眼一閉直接昏過去,可是孫守義還掐著他的后脖子,掐得好痛,他想昏都昏不了。
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秦非隨口回答:“沒什么用。”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
停尸廂房專項專用。
“大家還有問題嗎?”秦非沒有買一分錢的票,免費圍觀了一場鬧劇。三人盯著這短短的一行字苦思冥想。
看那塔的外墻立面,應該是和這座教堂同屬一個建筑群,只是不知道該怎樣過去。“如果你想的是通過告密攢齊24分,那么,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蕭霄斬釘截鐵地點頭:“要的要的!”二是從王明明爸爸媽媽殺的那個人著手。
真的……可以這樣嗎?只不過他們都沒有秦非這樣好的運氣,一進門就直接掉落在了最核心的區域。
“沒關系,暗火和蝴蝶八成是有仇。”秦非微笑著寬慰蕭霄道。
畢竟,秦非的洞察力有目共睹,而孫守義向來都是十分識時務的,絕不會像談永那群人一樣自找苦吃。
秦非眨眨眼,扭頭看向孫守義。“蘭姆……”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
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
他只有找人。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作者感言
這個一看就很不靠譜的npc,說出口的話已經一點分量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