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
1號是被NPC殺死的。沒有表情的臉連顫抖都未曾顫抖一下,仿佛沒有痛覺一般。那玩家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旁邊的人拉了一把。
然而,出乎觀眾意料之外。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這樣一來,秦非挑選起道路便更加輕易了,只需要向著眼球們不愿去的方向走就是。
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他不知道這種舉措會不會被系統判定為游戲異常。
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三途是在綜合評估過她與鬼火的實力、以及兩人的投入獲得比后,認真得出的結論。“請尸第一式,挖眼——”
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這蠟燭秦非在這場直播中用過好幾次,但不知為何,從他進了心之迷宮的門以后,蠟燭就再也點不燃了。
王順在禮堂中的慘狀還歷歷在目,不會有人愿意為了兩個陌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14號并不是這樣。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
鬼火和蕭霄四目相對,眨眨眼,臉上寫滿清澈的愚蠢。
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
“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鬼火道:“剛才我用技能看過,那個大爺的天賦技能也是精神類這一分支的,擁有這樣強悍的天賦技能,根本不可能是個新人。”透過那些繪制著反復精美紋飾的彩繪玻璃,秦非看見了一座直沖云霄的高塔。秦非很想現在就把鬼嬰從空間里揪出來,狠狠地揉兩把孩子的頭。
他忍不住去瞄秦非。孫守義沉聲道:“這應該是個線索。”
大廳中,2號玩家已經徹底融化成了一灘血水。這實在是有一些困難。
有低階主播受到驚嚇放聲尖叫。
副本正在告誡玩家,不要隨意出手。
和秦非一起回到12號臥室的,還有蕭霄。
他偏著腦袋望向秦非:“……你怎么知道我出來了?”
“噗,主播這是在干嘛?”想來是修女再也無法忍受那令人厭憎的1號在教堂中四處亂竄,找看守將他殺死了。秦非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銳利的光,王明明家的大門就在不遠處,被玄關的多寶閣裝飾架擋住。
熟練異常。秦非身形未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遭環境。“快!快過來!我又發現了一條新的規則!”
玄關的墻面上貼著一張寫滿字的紙。“哦哦哦我又記起來了!”蕭霄忽然一拍大腿。甚至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三途眉頭緊蹙:“不清楚。假如我們公會或者黑羽那邊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將他作為種子吸納進公會內部。”“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兩人在水吧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還真的被秦非說中了。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
秦非在迷宮般的走廊中疲于奔命,早已不知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
燃燒著的壁燈依舊昏暗。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
無論秦非是出于什么原因出手,既然他已經殺了人,和他們之間的競爭就從這一刻正式開始了。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大約就是規則類直播的殘忍之處了。
無需再看。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是刀疤。
越靠越近了。
途中,他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最后成功回到人間的,也不過只有趕尸人自己而已。
作者感言
神父答:“最開始的時候,只有死囚犯會被送往教堂接受教誨,后來這種活動越來越流行,來教堂的人也就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