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漂亮光鮮的衣裳下,那一只只胳膊與腿上長滿絨毛,看起來與身上的衣飾格外格格不入。居然在短短幾小時內, 押注一舉超過了原本排名第三的薛驚奇。他已經大約了解到了這間房間的性格,這是間小孩子脾氣的,愛玩的,喜歡粉紅色的房間。
秦非身后,彌羊同樣被他過于張狂的回答驚得心中一跳,還未來得及上前,從后方的不知某處,卻忽然鉆出來一個穿著工作制服的女NPC。鋒銳的刀刃削鐵如泥,嵌進樹木表層時卻傳來奇異的觸感,烏蒙愣怔片刻,手中力道不減,在樹干上劃開長長的一道刀口。三途每每想起來就有種自愧不如到想撞墻的沖動。
秦非轉身,靜靜凝視著身后的樹影。三途接到的是個單人任務。雖然游戲名叫123木頭人,但和正常世界中小孩玩的那種規則卻不太一樣。
聞人黎明一整個恍惚了:“真的嗎……”
“要怪,只能怪你們自己太倒霉!”
雖然這個NPC就算變異,好像也造不成多大的傷害。在天賦技能的被動效果驅使下,他無法對秦非作出任何傷害舉措。策反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得慢慢來,細心規劃,逐個擊破。
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呂心心臟就像是爬滿了螞蟻,細密的癢意從內臟和骨縫中向外延伸,很快傳遍四肢百骸。【動物要聽人類的話。】
他微微錯開些身體,露出掩藏在背后的掛歷。18歲,那當然不行。烏蒙和騶虎都懵圈了,站在那里傻不愣登地看著。
他的思維開始遲窒,大腦似乎停止了運作,他突然不記得自己正在干什么、之后又應該去干什么。那東西看上去有些像是——烏蒙:“那個什么……你還沒回去啊,嘿嘿。”
或者狼人社區里,王明明親愛的爸爸媽媽也行。還是他們真的,打從心底里遺忘了這件事?
氣氛依舊死寂。獾的大半身體都已鉆出了通風管道外。監控上的一圈飛刀在瞬間彈射向四面八方,而藍衣工作人員正將整顆腦袋塞進絞肉機內部查看著電子元件,恰好錯過了這一幕。
還是升到A級?????他的腳步聲很響,恰好掩蓋住了秦非輕到機不可聞的動靜,在前行近百米后,一道灰色的鐵柵欄門出現在了兩人面前。他正雙手抱臂,面色沉靜地盯著刁明看。
只不過是七拐八扭找幾個關系,她亞莉安最會和人套近乎了,保證把事辦得妥妥帖帖!這精彩的一幕,令警戒線后方的NPC們集體歡呼起來。在這寂靜又漆黑一片的空間內, 王明明媽媽的聲音也顯得越發飄渺起來,幽幽然狀如鬼話。
清晰如在耳畔。
是——
他找小秦的麻煩,這個彌羊偏要跑上來湊熱鬧干嘛??光幕中,蝴蝶還在倉皇逃竄。
彌羊抬頭,望向那個突然比他還高出半頭的橡膠腦袋,覺得腦子里暈乎乎的。丁立在秦非的指揮下緊隨其后,按人數放出湯料包和罐頭。
10分鐘轉瞬即逝,房間內,始終保持跪坐姿勢不變的NPC倏忽間抬起頭。社區靠近邊緣的無人小徑,秦非正向活動中心的方向一路走去。秦非十分好心地提示:“看看我這邊就行了,你最好別回頭。”
就在鬼火的指尖距離那個后腦勺不足半公分遠時。也就是說,如果要找彌羊的話——雖然從下往上看二樓的燈光是亮的,可那些光線卻仿佛被隔絕在了某處,絲毫沒有向下傾瀉。
秦非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回看走眼了。
“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鬼故事?”青年忽然問道。
雖然羊媽媽知道自己絕對是在白日做夢,副本不可能容許玩家這樣鉆漏洞,但他還是沒忍住,肆意暢想了一下美好未來。這個R級副本的核心是“對抗賽”。
“也許它們不是故意跟著我們。”青年用腳尖在雪中鉆出一個淺淺的坑洞,“也許,就在我們腳下,每一寸的雪地里,都有它們的痕跡。”光幕對面的觀眾們正在瘋狂地捂嘴尖叫。手上的手套只在前半部分做了防水層,因為爬坡時動作太大,雪浸到了手套內部,掌心的溫度將雪烘烤融化,把手套里面都弄得濕漉漉的。
“這很奇怪,因為勘測員走的正是他上山時走過的那條路,當時他完全沒在路邊看到什么樹林。”鬼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在有彌羊和三途時不時拖他一把,這才不至于掉隊。一直到玩家們將手掌拍擊得通紅,皮膚都開始刺痛,他這才抬手下壓,示意眾人停下。
秦非的目光上下掃視著自己的尸體,像是在看一個和自己沒有丁點關系的玩意兒。
在警戒線后方,從一處門洞里,忽然走出了數不清的人類。
直到軸承輕響,門扇緊閉,青年的背影消失在門的另一側。
冰湖邊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僵持。余阿婆憤怒得臉頰赤紅,雙眼鼓脹,看起來就像一條被人掐住脖子的金魚。
伴隨著接二連三同時響起的臥槽聲。
但身后越來越多的人正在涌入門內。青年鴉羽般的長睫緊緊下壓,勾畫出弧度優雅的輪廓起伏,從山根、到鼻梁、下頜、喉結,最后隱沒在防雪沖鋒衣高聳的立領下方。將雪山視為至高無上的神明?
作者感言
這個結論在之后或許會產生變化,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