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
大多數人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有少數一兩個顯得不太對勁。
那人走開,蕭霄忍不住低聲吐槽:“還說什么最佳觀影位。”“你沒看出來嗎,那個談永用腳踢墓碑的行為觸犯了規則!從那一瞬間開始,這其實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片亂葬崗了,在支線地圖的小世界里,副本是擁有攪亂時間流速的權限的。”
再然后,幾撥玩家在祠堂中不期而遇。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衣袍,背后長著長長的羽翼,舒展開時,像是能將整個世界都擁抱其中。
秦非笑了一下。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廳里誆騙鬼火時雙方訂立的約定:“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
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那場分析的對象并不是三途和鬼火,而是針對另一波玩家。
……那些四腳著地身型扭曲的東西,正在以一種雖緩慢卻聲勢浩大,甚至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姿態漫卷而來。簾幕內側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
她一把扔掉了痛苦之梨,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秦非的鼻尖: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
“也不是這樣。”它旁邊的靈體搖搖頭。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小條縫,一個腦袋鉆了進來。身后傳來林業的驚呼。【抓鬼任務已開啟。】
畫面中,直面女鬼沖擊的青年卻表現得和觀眾們此刻的任何一種反應都不同。
青年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掀起柔軟漂亮的弧度。
那態度比起之前在其他囚室時好了不知多少。
談永被導游渾身散發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之后我說要去別的地方轉轉, 但是任平不同意,他說他覺得這條街上的好幾個NPC看起來都怪怪的,除了炒干店,一定還有別的地方也有問題。”根據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幾人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但閉著眼,應該是仍在昏迷當中。
那些客戶們的心理問題千奇百怪,在治療過程中,時常需要進行一些模擬治療,為此秦非扮演過各種角色。
動作嫻熟而絲滑,看上去還挺專業。
秦非的在線觀看人數如火箭一般上升,周圍幾個區域的觀眾,在聽到這里接連不斷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后,紛紛往這邊涌了過來。“讓我來猜一猜,這是為什么呢?”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祂并沒有將話題止歇于此,而是接著繼續講了下去:
秦非:“?”事實上,玩家要想確認一個NPC是鬼,有且僅有一種有效論證方法:
現在,他身上的黑色襯衣除了皺一點以外,與他進副本前沒什么兩樣。
緊接著,秦非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近距離出現在了他臉前。玩家們無聲地相互打量著,似乎想從其他人的反應中找出答案。D級大廳門口,來來往往的觀眾被那兩個靈體的對話所吸引。
這座寬敞的高臺,此刻竟像是一片死海中唯一的孤島。秦非被蝴蝶公會通緝了。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
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
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為什么要震驚?”
任務很簡單,只要順著神父的要求來,就可以將任務順利完成。“如果我什么都沒看到,那說明是你說錯了,絕對不是我有問題”的過度自信。亞莉安被秦非看得臉都要紅了,垂落身側的手緊緊攥著衣擺:“這沒什么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緊接著,有人抬手敲了敲門。
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啊——!!!”是他們自己技不如人,被陰了一把,也只能認下。
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向來是生存的第一要義。原來是這樣。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
作者感言
“老婆是不是發現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