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接近目的地之前已經刻意加重了腳步,防的就是將前面的人嚇著。守陰村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連貫的,都指向著相同的核心。
布簾背后,枯樹版遍布著褶皺的手抓住鋼管,輕輕揉搓了幾下。決定要來守陰村以后,徐陽舒便連夜上網搜尋路線,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么找都一無所獲。
“我和我的隊友已經在物業找到了社區內清潔志愿者的工作,餐費有了保障。如果有誰找不到工作,也不用太著急,我可以暫時幫忙墊付。”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
蕭霄甚至回想不起當時她和秦非都攀談了些什么。他只記得,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后,她便引著他們向人群反方向走去。各個分區的管理處都只在每天上午營業,若是錯過了營業時間,玩家們就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提交辦理。這些東西能跑會動,秦非一路走來已經弄死了不少。
“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是林業半小時前還盤算過想去的晨晨早餐鋪。
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臺上空無一人,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
“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可是,這里好像沒有別的空床位了呀。”他指了指床對面。
“可是,可是。”林業結結巴巴地開口,“不是說,玩家之間的積分不能用作交易嗎?”【圣嬰之一:好感度0%(艾拉警惕一切可能會對她的孩子造成威脅的陌生人,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母親,她會牢牢把持住家門,不放任何人進來。)】
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
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業沒有死,那么,他在昨晚遇到了些什么?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賭盤這種東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幾天里也是略有耳聞。
林業蠢蠢欲動地想要出去看熱鬧。什么情況?
“你不懂!!!嗚嗚嗚你根本不懂!”三途和鬼火也跟著坐了過去,四個人將桌子占滿。守陰村信仰的神明,叫林守英。
撒旦的臉色青紅紫綠。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
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
但,就憑對面那刻意偽裝自己的行事風格來看,即使他看穿了一切,也極大概率不會將這信息公諸于眾。
右邊僵尸聚集全身力量,猛地向前!“呼……呼!”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
為了盡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
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
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一群靈體開始在彈幕里發癲。
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現,鬼嬰似乎不見了。
只不過這次進副本,她被迫拉扯了一個比她還要不如的鬼火,這才不得不又當爹又當媽,一個人打兩份工。剛才他回臥室時,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
秦非向來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他從口袋里摸出小刀,徑直上前。它也很清楚,在這樣劇烈而大幅度地接觸墻壁以后,它肯定是逃不掉了。一年一度的祭典、神秘消失的旅客……
這里應該才是正常玩家進門后來到的地方。
直播畫面中,秦非的一舉一動都牽絆著觀眾們的心神。“呼——”
秦非說的自然是大實話。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況其實很是有幾分詭異。
秦非聽懂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事不太明白。他在附近繞了一圈,也沒再見到別的玩家,就自己走回活動中心來了。
作者感言
假如不看這兩鬼青白斑駁的臉,倒也是一副十分溫馨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