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秦非對精神類意能了解不深,不知道老頭是否真的能看破他的身份。
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好像是在找什么人?”秦非:……
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哪里有幾扇門、幾扇窗,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秦非殺了人,不僅沒有受到黑修女的懲罰,反而贏得了盛贊。然而,無數尸鬼仍舊嘶吼著追逐在他們身后,他們的同伴就在不遠處看著,緊張痛苦卻又束手無策。
想來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當過很長一段日子的大戶人家,秦非隨便在一樓找了把椅子,竟就是實打實的黃花梨木。
所以,那些人的回復被系統屏蔽,只能說明一件事: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
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8:00 休息區自由活動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
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
但秦非竟然覺得,這段時間,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那兩天兩夜加起來,還要讓人心累。而且得到的線索通常還都語焉不詳。
雖然前陣子內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
距離村口越近,隊伍的氣氛就越緊張。現在,他可以自如地活動。
沒有人想落后。眼前的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種其他的、即使在他已經殺過人、而又沒能拿到滿分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著通關直播的方法。“他回應了!”林業驚異道。
6號向11號點了點頭,目露贊許道:“11號說的沒錯,20號準備對我動手時他就站在旁邊,他可以做我們的證人。”
秦非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 笑盈盈地肯定道:“那是當然,我從不無緣無故騙人。”兩相對比之下,他踢到東西時發出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甚至令人完全難以忽視。反正已經知道具體地址,搜不到村莊信息也沒什么大不了,徐陽舒干脆利落地上網訂票。
但現在,正在朝這邊望過來的,卻是一個新人和一個老玩家,已經不見平頭男的蹤影。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他們永遠都對主播微笑點頭,讓他出門玩一會兒。
導游重新戴上了他的帽子,寬大的帽檐幾乎將他的大半張臉都淹沒在了陰影下。
聽見蕭霄這樣說,秦非詫異地揚眉。
一餐飽飯,竟真的成功令npc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同時那也是地牢中的囚徒們每日固定的放風時間。也沒有遇見6號。
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
囚房那邊環境的確臟亂,有些什么蟑螂老鼠虱子跳蚤之類的,好像也實屬正常……“現在,想參加的人來我這里報名。”他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傻得冒泡的新人能有這種本事。
下一秒。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怎么,有什么意見嗎?”導游陰惻惻地開口。
什么情況?詐尸了?!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先把東西給你們,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將活人煉化成尸,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這當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現不對勁,找來新的替代品。”秦非環視整個空間。
“對了。”秦非話鋒一轉,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你有沒有看過你房間里的那面鏡子?”而偌大的教堂中,有個人正呆呆地站在那里。“你還是管好你身邊的那個吧。”凌娜回答得毫不客氣。
招待室里還坐了好幾個暗火的其他玩家,聽到探員說話紛紛過來湊熱鬧:“展開說說?”
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背后,煙霧散落,三個追兵再次蠢蠢欲動。
從義莊到亂葬崗的這段路程,來的時候長得令人心驚肉跳, 返程時卻不消片刻便已到達。
陽光照在鏡子上,光與暗瞬息交錯,鏡中那人不由得被刺激得瞇起了眼。
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將所有一切說完后,祂忽然抬起頭來,十分認真地凝視著秦非的眼睛。
“蘭姆現在已經不在教堂里了。”
作者感言
有人的臉色越問越好, 也有人的臉色越問越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