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靜地望著秦非。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他實在看不出那個只會笑的小白臉有什么特別之處,可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
很快,在修女們的帶領下,二十四名玩家列成一隊,逐一穿過低矮的木門。
那,這個24號呢?觀眾們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蕭霄愣愣地點了點頭。
導游又一次舉起那把破舊的喇叭,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親愛的游客們,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陰村。”雖然作為污染源, 對這副本中每時每刻發生的事都盡在掌握,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術業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
不過——“臉……臉。”華奇偉使勁搜刮著記憶角落的每一處細節,“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
蕭霄:“……”神明高高在上,卻又語意溫和。
雖然整個過程安靜又和諧,但秦非依舊從空氣中讀出了幾分不對味來。蝴蝶那邊也沒再有什么動靜,可能他們已經放棄了吧。見秦非一直站在那里發呆,爸爸媽媽不由得催促起來。
而堂屋內,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倍的喊叫聲,已經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
這設計實在有些坑人,甚至帶著明晃晃的惡意,也不知系統是怎么想的。蕭霄:?
還叫他老先生???
沒有片刻的猶豫,拎著箱子起身就要離開。他松開手,微笑著,像摸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頭頂:
是2號。“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更何況,玩家們還正身處在這條被3號囚徒加足了debuff的走廊上。
之前秦非和其他玩家在餐廳里,這小東西就跟著一起過去了,只是隱著身形一直沒被發現。有動作快的已經騎上了墻頭,還有些則在后面推搡。
勝利近在咫尺!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就在神父消失后不到幾秒,走廊另一端,漆黑的墻根角落緩緩走出三道身影。
有玩家干嘔了一聲。什么情況?資格也不會做廢,只要下次再過去走一趟就行了。
輕微的響動從沒有閉合的門縫中傳出。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
“快把泥巴踢回去。”蕭霄身為道士的雷達瘋狂作響,“這地方,大兇!”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曾經為了捕捉一個對他抵死不從的A級玩家,設計砍掉了那人的雙手和雙腿。
刀疤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凌娜的臉。如今聽蕭霄一番話,感覺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tmd真的好恐怖。
神父擺擺手:“隨便,去你們該去的地方。”
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只可惜2%的好感度仍不足以撼動什么,導游依舊不喜歡秦非,想必需要好感度上升到某個節點才會由量變引發質變。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
蕭霄倏地閉上了嘴。
事已至此,玩家們只能硬著頭皮頂住。亂葬崗上,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出奇,孫守義和蕭霄不約而同地抬眼尋找起秦非的身影,可三個人都在被尸鬼追趕,全然找不到機會碰頭。……等等!
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盡頭飄去。第一種,完全意義上的假規則。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
在1號的房間里,大家找到了一個盒子,里面放著一堆非常奇怪的東西:相機,望遠鏡,放大鏡,螺絲刀,鐵片……
不僅看得見,還看得十分專注。離開炒肝店后,三人在社區內穿行。
還有三人則神色謹慎,靜靜盤踞在大巴的三處角落。神像有大有小,但雕刻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禮堂內掛畫上的那名男子。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
秦非道。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走廊那端的確出現了一個人影。
可是這個辦法已經被秦非否認了。
作者感言
“我們昨天在禮堂里見過的那個是不是就是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