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副本對一個人的精神影響,真的能大到這種程度嗎?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怎么少了一個人?”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此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看起來真的很奇怪。”而且……蕭霄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他生怕秦非過于張狂的態度再次將刀疤激怒。
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四人一拍即合,向著規則中心城的方向走去。秦非和蕭霄跟幾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隊伍最后排,一行人在霧氣中穿行。
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你聽。”“讓我來猜一猜,你究竟想做什么。”
假如半小時后還沒有人過來,她再另外想辦法……
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主播該不會打算直接把整座迷宮推倒暴力通關吧?如果黛拉問的是別的,秦非還真不一定能答得上來。三途皺起眉頭。
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類酒水以外,果汁、氣泡水、甚至各類調味品和油都應有盡有。
書本翻開的一瞬間,玩家們齊齊愣住了。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秦非沒有多做解釋,他不是在胡說,他的確得了一種怪病,而且病得不輕。
秦非見狀,微微垂眸。“我們從街尾走到街頭,看見這家店門口排隊的人最多,就上去湊了湊熱鬧。”但他剛才在外面遇到她時提示還不是這樣的。
已經有玩家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催促著問道。也有人說他們直接被規則滅殺在了那場副本里,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誤傳。
而一旦掛墜被液體盛滿,玩家就會徹底失去神智,變成一個無知無覺、只知道遵循天性的怪物。
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所謂“長了一張好人臉”, 大概不外乎如是。秦非在一塊塊遮擋物間飛速奔跑,不時有突然從地底冒出的鬼物橫在秦非身前。
畢竟,秦非的洞察力有目共睹,而孫守義向來都是十分識時務的,絕不會像談永那群人一樣自找苦吃。
“可以是可以。”老板娘的臉色有點古怪。他想起之前在副本中,蕭霄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緊接著,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
……
秦非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為了保險。以及那十分標志性的平舉的雙手,和跳躍的步伐。也對。
噠。腳步終于停在了門前。
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
兩人幾乎快要被這意外之喜震傻了。
直播大廳中頓時響起一片“臥槽”。
這個徐陽舒,應該慶幸自己是個持有重要線索的npc,否則就他這性子,若是玩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
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燒鵝。”秦非壓低聲音,用只有蕭霄能夠聽見的音量低聲道。
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她臉上的笑容有種很難形容的僵硬,像是一個蠟像,或者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偶,看了久了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秦非向來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他從口袋里摸出小刀,徑直上前。說著他打了個寒戰,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
“兒子,快來。”
作者感言
眼下雖然房門未關,但老鼠已經自動自覺地將紙條內容理解成了“完成任務、讓房間滿意以后,就能從那條被污染的走廊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