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霧色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大巴車窗投出去的光勉強將周遭不到半米的區域照亮。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
他會替他將自己心儀的獵物帶來。義莊內一片死寂。
還是……鬼怪?
“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幾間同等大小的囚室依次分布在走廊一側,而另一側的墻壁上, 昏暗的燭火正徐徐搖晃, 照亮著地上散落的刑具。
可那場直播過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黑羽的會長和他的搭檔了。秦非沒辦法詢問任何人。
右邊僵尸本人:“……”這一次表里世界翻轉,所有的玩家都被傳送到了不同地方,這是秦非并不想看到的。手不能動,腳也不能動。
顯然,這絕對不是個人。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又膨脹,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正向外泵著血。
“對啊,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
秦非卻說,他決定去試試。誰能告訴他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秦大佬一夜過去以后臉色都好了不少?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
算了,算了。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
“可是,他們畢竟找到了徐陽舒啊。”有靈體提出了不同看法, “說不定他們幾個去徐宅,真的能找到一點以前的人找不到的好東西呢?”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好事竟然也能落到他們的頭上!就著醫務室中明亮的燈光,秦非將那把刀放在眼前,細細打量起來。
直播大廳里,觀眾們聽見秦非這樣說話差點笑瘋了。她望向秦飛,正打算開口。蕭霄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趔趄一下后邊跑邊迷茫地回頭向他看。
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
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唔,好吧。“我來為大家詳細地解釋一下,我的想法。”
每一次呼吸間,他的翅膀都輕輕地震顫,黑色羽毛飄散在空氣中,緩緩墜落在地上。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
看過這么多場直播,每一個觀眾都是分析規則的小能手。……媽的,它也好像吐啊!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
最后一行字是血紅色的,加大加粗,異常醒目,像是提示,又像是某種囂張的警告。
身旁的蘭姆見狀,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他的右手不著痕跡地背在身后,掌心中藏著一截薄而堅固的木片。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
在蕭霄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的時候,教堂忽然地動山搖!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
他忽然覺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遙不可及了。
NPC生氣了。其實不拿也沒什么大礙,觀眾們完全是多慮了。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
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滑過,發幾根發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剛才的大佬觀眾都說了,以前的玩家不是沒搜過徐家,但根本沒人找到過那本馭鬼術。
而秦非也的確沒有讓她失望。其實蕭霄沖進游廊里的舉措,實在很難算得上聰明。
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甚至比廂房里原本的規則權限更高。
除了勸阻一些多人同行而來的玩家以外,這條規則或許還包含著一層隱藏的含義:
如此狂熱地疼愛著孩子的父母。可在這個副本中很可能并非如此。當時秦非中午下班,剛走出小區居委會的大門,正在思索午飯應該吃點什么,一輛白色面包車卻忽然如同發瘋般向他撞了過來。
“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我想,你的身份應該比較特殊,所以沒有里人格。”秦非抿著唇,臉上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來。“11號,他也看到了。”
封印鬼嬰的黃符貼在秦非手背上,秦非感到自己手背的皮膚都在一陣陣發燙。
作者感言
孫守義沉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