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幽暗的心之迷宮中一路向前。青年旁若無人地凝望著院子一角的紅色紙錢串,目光幽深,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在醫生的筆記中, 3號的里人格是個抑郁癥患者,頹喪、陰郁、整天什么也不想做。
明明長了張天使般的面孔,所作所為卻十足地像個魔鬼。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震顫,好像羽翼輕盈的蝴蝶振翅翻飛。
青年端坐在床邊,輕聲開口道。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
可在里世界中,玩家們顯然沒有在表世界中那樣受優待。王明明的爸爸:“沒關系,那就不買了。”
這該怎么辦呢?
“看那個善堂的獵頭,都被舔得無語了,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和玩家大部隊一起走向小區。
皮膚在粗糲的鐵鎖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他一進門就徑直掉進了一大群僵尸當中,反應過來時三魂七魄都快要散了。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尤其是那個npc,秦非在黑白相片上看到過他年輕時的樣貌,和祠堂中某個與秦非擦肩而過的路人村民一模一樣。
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秦非伸手接住。修女站在布告臺上,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嗓音甜蜜地問道。
秦……老先生。……草(一種植物)按照他上一次的經歷來看,玩家在進入紅色木門以后,應該會直接踏入守陰村過去的某個時間節點。
他向著秦非,一步一步地走來。
【請在告解廳中完成告解:進度50%】有第六感敏銳的觀眾已經快要猜出真相:“系統說了,導游對他的異常態度和他的天賦有關系,那他拍這些馬屁應該都是因為技能要求吧。”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
秦非伸手,指了指他的右后方。那天, 徐陽舒就是在見過司機以后才變成了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根據軟件上的信息,徐陽舒最多只能乘車到臨近縣城,然后自己想辦法過去。
蕭霄與孫守義對視一眼,遲疑著點了點頭。這群人到底什么來頭?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
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說著他打了個寒顫。
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天色已經黑了,屋里燈光昏暗,蘭姆來到一樓。異常刺鼻的血腥味中,他們詭笑著,緩緩轉過身來。
兩人說出這段話時駕輕就熟的姿態,仿佛相似的場景已經在這個家中發生過無數次。村中眾人則可過上半年安穩的日子,不用夜夜擔驚受怕。頂多10秒。
“咱們要不先去試探一下?”鬼火搓著手,提議道。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秦非從里面上了鎖。
略過耳畔的風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為什么,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我的孩子。”黛拉修女手中舉著一只燭臺,在微弱火光的指引下,兩人一路前行,穿過無數曲折的彎道,終于回到了最初那條走廊。
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蕭霄因此對秦非佩服得要命。“這個副本到現在為止,所有的玩家打出的都是同一個結局,難道他們能玩出不一樣的結局來,嘖。”
他說完,身前的簾子后面和身后同時傳來了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誠如觀眾們所猜想的那樣,導游的確是對于秦非滿懷著愧疚心情。秦非是怎么辦到的?
蕭霄用半氣音半比劃的方式向秦非道:“我聽著動靜,很像昨天晚上來你門外的那個人。”村長沒有給玩家們地圖,幾組人只得根據各自的感覺隨意選定了方向,約定半小時后重新在村長辦公室前碰頭。
不要靠近墻壁。若不是靈體們都沒有實體,今天恐怕免不了要發生一起慘烈的踩踏案件。
秦非見狀,微微垂眸。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要學趕尸,不能只學趕尸,五行風水各種門道的知識都要懂一些。”徐陽舒道。
大巴車就停在距離村口不遠的地方,濃霧遮路,一行人步速緩慢,正常世界中只需要10分鐘的路程,硬是走出了半個小時之久。但,只是用了些甜言蜜語——咳,以及胡言亂語,哄了哄npc而已。
作者感言
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