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孫守義對秦非倒是半點不服氣也沒有。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他解救林業的這一舉措顯然令更多尸鬼注意到了他,源源不斷的尸鬼從四面八方涌來,大有要與兩人不死不休的架勢。
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已經過去好幾秒鐘,既然這東西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那就說明,他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
那些尸骨遭了他們蒙騙,本就怨氣橫生,假如他們再錯上加錯,難保不會釀成更加無可挽回的效果。作為一個已經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墮天使,一個在地獄的業火中生存的惡魔,撒旦原本的模樣同樣十分英俊。
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那么,一小時和20分鐘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別,同樣都遠遠不夠。說干就干。
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刀疤不耐煩地打斷:“說說他的臉。”他龐大的身軀失去了支撐,像一灘軟乎乎的爛泥攤在地面上。所以,昨晚鬼女拼命想要打開他的棺材,只是想讓他趕快離開?
秦非只有在見到污染源之后,才能有更進一步的了解了心中雖有不甘,也只能學修女那樣笑著點了點頭。
他原本清雋的面龐早已看不清五官,鮮血順著肩頸劃過手臂,在指尖匯聚成一點,又緩緩滴落在地。但,三途心里依舊十分不安。
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想來是修女再也無法忍受那令人厭憎的1號在教堂中四處亂竄,找看守將他殺死了。
可秦非卻一直沒有意識到,就像是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人存在似的。不過,秦非也并不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他這才想起,那少年似乎獨自一人去了村東。
他知道自己現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秦大佬他,該不會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秦非問:“那他現在去哪兒了?”他身上的束縛帶早已盡數松脫在地,秦非半撐著身體坐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口:
“對了。”三途想起來一件事,對秦非和林業道,“這副本里有個人,你們最好小心點。”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
溫和與危險。
兩人身后,血修女驟然加速。
“咳咳!咳咳咳他媽的…”一身道袍的道長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國粹。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那晚林守英尸變暴起,將整個村子屠戮殆盡,然后,‘祂’就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
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秦非一怔。
“主播是在防修女吧!這個修女太崆峒了,主播肯定是怕他下回和隊友交頭接耳的時候修女又發瘋hhhh。”林業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
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這邊涌來。
這個架子大約是村長特意用來存放與旅游業相關的資料的,秦非湊近看,見上面放了不少書和紙冊,只是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許久無人翻閱,都積了厚厚一層灰。他沒有觀眾們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悄悄訝異了一下。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他將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孩子該休息了。”半個人影也不見。系統依舊是那股冷冰冰的、無機質般的聲線,可秦非卻偏生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的修女的痛點。
雖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講,但口說無憑不能讓修女信服。
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對方:“?”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
被怪物愛撫,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按照副本剛才給他們的倒計時,現在應該已經過了12點才對。雖然秦非此前從未經歷過結束直播的流程,可敏銳的直覺依舊讓他在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異常。
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安安老師面帶自豪地說道。
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
雖然直播才剛開始,但他的直播間里已經有了非常多人,并且數量正在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趨勢猛烈上漲。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們也的確成功阻止了兩起玩家與NPC之間的紛爭。
作者感言
他們來到死尸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