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福上,這戶人家一共有六人。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幻想出了各種經典的恐怖橋段。唯有秦非,神情平靜中甚至帶著些許愉悅,步履輕松地踩在雜草與碎石之上,還能抽空回過頭來打趣徐陽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別致。”
砰!“你們不用動, 會有人來帶你們去祠堂的, 這也是村祭表演的一環。”
數道感激的目光落在秦非身上,秦非站在原地,抿唇微笑,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系統無情地打破了他的愿望。
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不得不說,8號的技能實在非常好用。
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
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透過地牢中燭火昏暗的空氣,0號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時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顆圣誕樹。徐陽舒被玩家們包圍著,原本慘白的臉色在片刻之間竟已恢復如常。
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沒什么大不了。
副本對一個人的精神影響,真的能大到這種程度嗎?“你走開。”秦非上前將鬼火擠開,言簡意賅。
這是要讓他們…?
鬼女聞言嗤笑一聲:“對,只要是‘祂’的子民,全都會不由自主地被你身上的氣味所吸引。”所有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待在家里的玩家們也紛紛推開窗、走出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她伸手探了探2號的鼻息,向秦非點點頭:“還在喘氣。”
但剛才在炒肝店和早餐攤,鬼火已經觀察過了,這里的消費不算很低,50塊錢根本不可能支撐他們度過15天。
“這你就不懂了吧,薛驚奇的直播風格一直是這樣!”……比起過去湊熱鬧,秦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光是想一想都足夠讓人頭皮發麻。王明明的爸爸:“沒關系,那就不買了。”
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蕭霄在緊張心理作祟之下表達欲爆棚,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此刻的內心活動。
眼睛?什么眼睛?說話的灰色靈體身邊的空氣波動了一下,有人回應他的話:“你再仔細看,那個想帶隊的不是老玩家。”
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
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記住了臉,便極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遭受各種黑手。
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玩家們進入副本,占據了他們的位置,所以才會形成如今這樣,每一個副人格都有雙重人格的微妙形式。究竟是要放他們一馬,還是將他們全部拆吃入腹。
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
下一刻,秦非睜開眼睛。談永渾身顫抖如篩糠,全然沒注意到,距離他不遠處的玩家們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然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0號的目光飄向走廊盡頭。
秦非的棺材在最靠后的位置,因此他的視野比起蕭霄來要好上許多。
他嘗試著跳了跳。
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無比懷念起這個消耗了他上個副本一半積分的小掛件來。“那個人隸屬的公會叫鬼火,鬼火是暗火的影子公會,暗火和善堂掛靠的黑羽一直都不怎么對付。”蕭霄盡心盡力地科普。
房門緩緩打開。不出意外的話,副本主線近在眼前。
最前面是普通的煉尸方法。
它盯著畫面中的秦非,一臉贊嘆。
“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
作者感言
比起能夠白拿的那一份高額工資來說,那算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