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保安隊沒有更多規則。即使他已經做出了抉擇,決定放棄這單任務,放任秦非安然無恙地活到副本結束,可礁石中畢竟危機遍布。現在,他愿意把鑰匙交給眼前的人。
這種被系統強行按頭幸福的感覺真的好古怪,只要視線一偏向秦非所在的方向,彌羊嘴角就抑制不住地想要上揚。丁立用一種“小秦該不會是彌羊流落在外的親兒子吧”的異樣目光掃視了兩人一個來回,撓著頭,一臉迷茫。
死者陣營的通關任務刷新以后,在秦非的視角下,副本中的18名玩家每人頭上都多出了一根進度條,就像秦非看向NPC時能看到的好感度條一樣。漆黑的神廟內,唯有騶虎手中的手電亮著微弱的光。秦非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一個斷臂的傷口,遠比一整條廢胳膊要好處理得多。要不是床底下施展不開,他恨不得當場跪下來給秦非磕幾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事實上,進屋后能“贏10個彩球”的游戲,和“石頭剪刀布”,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游戲。
砰!但他的外形實在太具有欺騙性了,讓人看一眼便會不自覺放下心中警惕。只有秦非一個人落在后面。
其中有一個還發出了幼稚而機械的電子音:秦非在爸爸準備晚飯時,回臥室重新整理了一遍王明明的私人物品,可惜一無所獲。
——距離太近了。“先往里走看看?”獾建議道。
少數如秦非彌羊這般手持黑金邀請函的玩家,平日里即使進入了A級副本, 也同樣能鎮定自若。但他們別無選擇。
這令彌羊愈發不悅,雖然杰克大概率還并不知道登山規則,這只是他無意識造成的疏漏,可彌羊依舊萬分不爽。正因為匕首普通,他出手的時機就必須更加精準。他剛砍斷了自己的胳膊,怎么可能下得去這座懸崖?!
“可他的六個隊友,全都死在了山洞里。”
他是真的放松,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頭發絲、每一根眼睫毛都寫滿了輕松自在。……如果是道具獎勵,難道不該在他出結算空間時就寄到他郵箱里嗎?
一個班的小孩被老師一把火燒死,幼兒園竟然沒被憤怒的家長掀翻,反而在裝潢一新之后,半點不受影響地佇立在原地。
對面兩名NPC,在提起“王明明”這個名字時,并沒有出現明顯的情緒起伏。“我懷疑,就連系統自己也并不清楚那四塊碎片分別藏在哪個世界里。”
……
他在心中無聲地罵了一句,穩住險些脫手將路牌甩飛出去的胳膊。數不清的細小傷口遍布整條小腿。
聞人黎明皺了皺眉,與應或對視一眼。“沒有人嗎?” NPC呢喃自語。“什么鬼東西?!”彌羊大驚失色。
秦非十分順暢地啃完了一整個餅, 并沒有受到意外的驚嚇。諸如此類的討論層出不窮。
……“我就直接倒退著走了。”三途接話道。他怕不是又被小秦耍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顏色的積木?”秦非試探著問道。
彌羊可以勉強抵抗,但在這樣強烈的外力干擾下,他的后半程副本必然全盤報廢。
然而就在回過頭的瞬間,有什么東西從他的手背上一竄而過。【注意:切勿進入錯誤通道內的房間!】他為什么會認為這是一樁無需在意的小事,因此隨手打發了兩個最低等級、連自我思考的能力都快要失去去的傀儡盯梢?
“水里的灰蛾很多。”丁立望著水面,玻璃鏡片上閃過一串串數字,復又消失,“分散灰蛾群沒有用,即使我們十多個人每人開一處口,只讓一個人去湖中心,他一樣會被蛾子咬死的。”
秦非卻從中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你是不是對那個鬼做了什么?”他用手半圈在口邊,對著下方的林業道:“快點,想辦法破壞那個絞肉機!”
【夜間身份牌:平民牌】
莫非這游戲規則如此苛刻,就是要求玩家一定要平手才算贏嗎?“那是復眼赤蛾翅膀上的花紋。”秦非半闔著眼。“剛才我巡邏的時候,親眼看見他從前面那棟樓一樓的窗戶里翻出來。”
大雪落在他的身上、頭上,但他就像是完全覺察不到, 整個人漸漸被染上了一層白。那是個低階玩家,在羊肉粉店里茍了大半天以后才敢出去,發現其他玩家全都拿到了旅客身份以后,半點沒有感到欣喜,反而被嚇了個半死。身后那幾人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他將掌心在衣服側邊摩擦了幾下,好像那少年的頭發是一把什么臟東西似的。生者的任務只是圍繞“周莉”展開的,死者卻是作為神山的使徒存在,和神山的關系比生者要近許多。以至于這里甚至已經不像一間所謂的“雕塑工作室”,而更像一間用來堆放雕塑的倉庫。
直播鏡頭中,原本跑在最前方的蝴蝶神色糾結,黑如漆木的眸中不斷閃過思索與疑慮。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秦非沒有說話,對面那人卻已經從他的表情中讀懂了一切。
“你、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啊……”鬼火喃喃自語。烏蒙瞇了瞇眼。
作者感言
那雙淺色的瞳孔中像是盛著兩汪泉水,清澈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