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什么鬼,這是恐怖直播吧?但,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人能催眠得了他。
“你們不用動, 會有人來帶你們去祠堂的, 這也是村祭表演的一環。”青年的舌尖輕輕擦過上顎,語調輕快優雅。
“可是,可是。”林業結結巴巴地開口,“不是說,玩家之間的積分不能用作交易嗎?”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
高階靈體幾乎都能夠猜到之后的發展會是怎樣的了。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這個12號究竟有什么魔力?
“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傳遞主的光明、希望和愛。”第一次進副本就進了個R級本。
難道是他年紀大了,記性不行了?他承認,秦非這個年輕人遇事沉穩、臨危不亂,總能帶給他們非同尋常的驚喜。他對此一無所知。
高階靈體搖了搖頭:“我不覺得徐陽舒能有這種本事。”前期用各種各樣小的危機作為障眼法,在臨近結束前忽然反轉,給予自以為逃出生天的主角致命一擊,這是恐怖游戲和恐怖電影中十分常見的設計原理。他雖然才進規則世界沒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里混了一個月,彌羊這個名字,高低還是聽過幾耳朵。
……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此刻她的狀態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勾著,帶著一臉鬼笑。
秦非詫異地眨眨眼:“下午還有人出去過?”
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但,“率先”攢夠24分的候選者,可以成為新的圣子。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不為所動地繼續瀏覽著自己的信息面板。
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那棺材里……一想到那口棺材,在場的每個人腦海中都像是裝著一盆漿糊。雖然沒有危險,也完全無需秦非勞神費力。
他們只會期待秦非趕快被0號解決,拯救其他人于水火。
誰能想到那么一個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還能突然狂化。“徐氏一脈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傳的馭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是要出發去參加村祭活動了嗎?”
他說的是秦非昨晚拉開門,卻又沒見到人影的那個家伙。新人排行榜是D級到C級主播通用的榜單, 名次排列運算機制復雜,并不簡單地以玩家所持有的積分多寡為計數。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
就在他的個人信息消失的那一刻,整個大廳中先是靜默了一瞬,緊接著沸反盈天。
半透明,紅色的。
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我想挖它下來照照路,這里太黑了。”
“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再說。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然而這個猜測剛一提出就被秦非否決了。
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新人大佬真牛逼,前途無量,我來參觀一下、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這邊涌來。
【追逐倒計時:6分12秒84!】但,567號團體的核心成員始終只有那三人,因此沒過多久,在聊到更加隱秘的內容之后,他們就被6號轟回了自己的臥室。表里世界的翻轉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
不過這份疑惑沒有持續太久,幾秒鐘后,他的眼睛給了他答案。
林業傻眼了:“這要怎么弄?”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0號囚徒已經離秦非很近很近,斧頭高高懸于他的頭頂。
說完這些話,修女抱著自己翻找出來的東西急匆匆向外走去:“我現在去處理告解廳的事,您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無人回應。
接著它如法炮制,將這個npc也吞進了肚里。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問:一種強烈的注視感順著那人所在的方向涌來。
這狗屎副本也太欺負人了,連灰都只往他一個人頭上落!!導游的“繼續交流”,顯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
作者感言
他抬起頭,看向墻上的那張地圖:“奧斯塔迪亞山,這個名字,我也在帖子里看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