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陰暗的環境、恐怖的游戲、事關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聽蕭霄剛才所言,進入里世界后,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影響,各自表現出了異常。
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孫守義嘆了口氣,招呼大家回空地上坐下:“慢慢說吧。”
在規則中心城中有一個傳言,主動申請進入副本,會比系統強制遣送的難度要低一些。再說,王明明的態度雖然一般,但和別的NPC比起來,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了。“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一張。
為了照顧徐陽舒的情緒,孫守義走得很慢, 幾乎是小碎步挪著向前。“怎么了?”小道士興沖沖的從不遠處奔來, “是有什么發現嗎?”
可村長卻總覺得,他藏著一肚子的壞水。大抵是秦非所表現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靠,導游遲疑了幾秒,竟真的從后背的巨大旅行包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這是旅社和守陰村的合作材料,你幫我送到村長那里去吧。”
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他說了什么?”孫守義壯著膽子靠近。蕭霄在腦海中細細搜刮著自己進副本以后做的惡,思來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沒想到。
11號的嘴閉上又張開:“……好像,確實看到了。”青年柔聲開口,嗓音溫和卻堅定,帶著一股讓人聞之便難以辯駁的力量感:“紅色的門不是一項必死規則。”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寒。
是鬼魂?幽靈?沒有別的問題了。
明早再看不就好了。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
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
分明就是一個假借職務之便行猥褻之事的老色鬼嘛!甚至是隱藏的。
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
秦非抬起手摸了摸鼻尖:“嗯,對。”宋天其實連規則究竟是什么玩意都沒太弄明白,他被那小男孩帶到幼兒園前面,見面前的圍欄頂端沒有尖刺,直接踩著鐵欄桿就翻墻進去了。
他們想離開走廊往休息室去,卻在邁動腳步的那一瞬間迸發出了一聲聲咒罵。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這個npc是在裝睡?他怎么一點也沒看出來??
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12號很強,6號明白,他不可能自己一人殺死對方。結束了。
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桌子上順來的。
當他們從那個卵中破繭的那一刻,他們就會徹底淪為蝴蝶的傀儡。她在衣擺上蹭了蹭被洗碗水弄濕的雙手,抄起墻角放著的掃帚,狠狠揮向面前男孩的后背!假如被蝴蝶知道,那個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級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夠成功殺死污染源、關閉一個副本,或許他無論付出怎樣高昂的代價,都會決意在秦非還未長成之前,將他收入囊中的。
像是徒手捏死一只蚊子。兩條規則疊加,意味著玩家們從踏入這間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就絕不能再用自己的聲帶發出任何一丁點額外的聲音了。
告密可以加一分,被告秘者會減一分,可告自己的密,1正1負,不就剛好抹平了嗎?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昏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玩家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齊齊打了個寒戰。
雖然聽不太明白這“圣嬰”、“圣子”之類的奇怪詞匯。……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他在進入迷宮時就已經接受了規則的提示,知道禰宮里只有他一個玩家存在。如今肯定不會輕易搭理它。
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我有個事,想拜托你幫一下忙。”反正,就算現在不說,以后也肯定是要說的。
……與此同時,秦非的半邊身體接觸到了墻壁。
十有八九只是在煩躁,覺得秦非和程松出現得太不是時候。原來是他搞錯了。
作者感言
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