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號的里人格究竟會是怎么樣的,秦非沒有見過,自然無從定論,但,大概率就和筆記里的虐殺、過于冷漠等有關。老頭沒有想到那個引導NPC也會回過頭,只覺得對面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他的臉上。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
“按你這么說,林守英應該是保護村里的人。”秦非想到了一個奇怪的點,“那我之前在祠堂……?”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他放棄弄明白這件事還不行嗎?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就是直接去找修女。
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了教堂里。
再說,這可不是什么信不信得過的問題。
秦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仍舊冷冷地盯著薛驚奇,他站在半明半昧的陰涼處,神情難辨。這種鬼地方,他還有臉問他覺得怎么樣??
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那些人都怎么了?”
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好憋屈啊淦!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秦非當然不會自爆家門,說出血修女是自己引到地面上來的事實。
畢竟上次蝴蝶已經找到過他們在E區的住處,再讓蕭霄獨自回去那里實在不太現實。昨天秦非和蕭霄從E區跑出來之后,因為實在沒地方去,就來暗火投奔了三途和鬼火。兩人在招待室的沙發上湊合了一宿。
要想讓里世界一直存在,就必須做到圣嬰不減員。如果這樣的話……
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就,也不錯?守陰村村祭的確需要用到玩家當祭品,但用的并不是在每天的直播當中死去的玩家。
下午在祠堂時黃袍鬼對他的興趣就異乎尋常地濃郁,當時秦非還沒有將這種興趣關聯到其他鬼怪的身上。雖然跑了也是一死,但好歹能多偷生幾日,繼續呆在這里,只怕下一個眨眼他就要與世長辭了。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
秦非當然不是妖怪。
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這狀若親朋之間閑談般的態度成功迷惑了黛拉修女。之前他就曾給新人玩家們科普過,在直播中,并非所有規則都是一定正確的。
秦非幾乎在瞬間便遠離了車載電話,他向車門斜跨一步,將電話遮掩在身后,然后雙手交疊,向車門的方向抬起頭來。
所以秦非問出了那個問題。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十余道人影陸續推開門來到走廊。
鎖開到蕭霄這一間時,門外的看守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
背后的樓門不知何時已然閉合,整座建筑內響徹著徐陽舒的慘叫。
受到薛驚奇的影響,活動室里的氛圍的確比先前好了不少。
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將簾子放下。
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在囚室里。還能忍。“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
可當秦非的手碰到徐陽舒的肩膀時,手下那人的身體依舊十分明顯地狠狠抖了抖。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不過。
秦非沒有理會他。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
他輕輕微笑著,說出了一句令它們愕然而又不解的話。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
作者感言
小蕭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