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蕭霄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秦非扭頭看過去。

這是……蘭姆的第一次人格分裂？

他從隨身空間中調出搬磚，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說話。”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顫抖著摸索，細碎的紙片卻不斷從他的手指之間滑落，飄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難以抓取的齏粉。

“那是個幼兒園。”宋天回憶道。殺死華奇偉的那尊石像是從午夜剛過便進入義莊內的，而華奇偉從開始尖叫到不再發出絲毫聲音，一共只過去不到兩分鐘。

“玩家秦非沒有疑議，本次核算順利完成，期待下次與您的見面！”

不為別的，就為程松竟然能在積分足夠升級的情況下堅持留在F區一年，秦非就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狠人。譬如，選拔圣子是為了做什么。

“啊啊啊嚇死我了！！！！”

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以及……蝴蝶和他的傀儡們。

秦非一下子就擁有了6個積分。

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

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傲慢。

華奇偉不為所動：“出去才是真的送死。”

隔著一道柵欄，0號囚徒懶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臟兮兮的墻邊。低級共享血瓶，在F級主播當中，這是最為常見的道具之一, 卻也絕不是人人都愿意拿出來與人分享的。“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秦非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

道長有一瞬間的恍惚。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

精神免疫：？？？（系統統計故障，請及時修復）

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蕭霄搖頭：“沒有啊。”

而鬼女就那樣不緊不慢地追在兩人身后，時不時抽個冷子上前攻擊一波。刀疤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的手在身側一摸，竟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來。

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秦、你、你你你……”神父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笑容純凈的青年，心中一定藏著什么邪惡的念頭。

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

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林守英，根本不是什么神明。”

“焯，好無語啊，明明都沒看見什么東西，可這兩個主播的反應也差太多了吧。”秦非隔壁房間住著11號玩家，根據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報，11號是臆想癥，這一點在醫生的筆記里也得到了證實。灰白色帶著血絲的眼白，深灰色的瞳孔，甚至在上下還長了兩塊眼皮，上面生長著零星稀疏的睫毛。

這些線索就是由曾經通關那場副本的玩家們提供的。

觀眾們沒有看錯，村長的確是懵了。長長的針頭泛著刺眼寒光，扎進2號脖子里的時候，他發出了像殺豬一樣的尖叫。

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林業的神色有些許怪異：“你們……該不會還不知道吧？”

所有人頓時猛然松了一口氣。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就像那個誰一樣……蕭霄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面孔。

“目前為止，我們大家所面臨的最大問題，一共有兩個。”迷宮里有什么呢？不少人都涌向了祠堂，據說那里正在搭晚上要用的祭臺。

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秦非面色不改。蕭霄望向院子的另一側，神情中帶著些許復雜：“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想告訴你……華奇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