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將自己上翹的嘴角強行拉平。
在經受了修女惡狠狠的一瞪后,14號玩家唯唯諾諾地彎腰,將叉子撿了起來。那張線條稍顯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層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時不帶絲毫溫度,令每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陣難以自制的震顫。秦非覺得,自己能夠在一眾主播中脫穎而出,成為升級速度最快的新人王,一定是源于他“友善”的直播風格。
注:請及時歸還鑰匙,如有遺失后果自負!!!
“他寫下的每一個字好像都在嘲笑我,對我說哈哈,你是大白癡!”
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只可惜5點實在是有點杯水車薪,光是昨天在靈堂里,蕭霄的san值都掉了8點。據蕭霄說,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處問別人“黃毛”是什么意思,問了一輪后終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連著幾天都沒什么精神。
按照他上一次的經歷來看,玩家在進入紅色木門以后,應該會直接踏入守陰村過去的某個時間節點。要不之前都已經死了那么多玩家,醫生怎么一次也沒出現過呢?說完后蕭霄自己也是一愣,眸中閃過一絲恍惚,很快又歸于平靜。
【鬼女的手:好感度10%】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村里的人越來越老,也越來越少。“那白方一定會盡快行動起來的!”
對,就是眼球。自此,他將自己全部的自由都葬送在了那座宏偉而圣潔的教堂。
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告密可以加一分,被告秘者會減一分,可告自己的密,1正1負,不就剛好抹平了嗎?秦非抬頭看向蕭霄。
這東西失去理智后又盯上他了。
“這他媽的又是什么鬼東西啊啊啊啊????”
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外面走廊上已經很安靜了。鎖開到蕭霄這一間時,門外的看守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
秦非滿意地頷首。雙方眼神交錯,瞬間在空氣中冒起無形的火花,噼里啪啦燃燒著。
越靠越近了。
孫守義低聲道:“每個月一個。”這也是秦非前兩次來地牢時沒有發現它的原因。又近了!
而剩下的玩家則迷茫地互相望著。“……嘶,我的背好痛。”刀刃深深劈進地板,將地面砍出一道豎長的裂紋,徑直蔓延到眾人腳下。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尊敬的修女!”6號上前兩步。
“1號和2號來到里世界后,都異化成了和他們人格相對應的樣子。”三途推測道,“或許14號也是同樣。”在這兩個鬼的頭上。秦非同樣也能看到天賦技能給出的提示條。導游從沒見過這樣熱心腸的游客,懵了一瞬。
秦非心中越發篤定,隱藏身份這種東西, 或許不止他一個,但也絕不是每個人都有。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
為什么要特意提示這一點呢?兩名五大三粗的看守立即沖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了2號玩家。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
F級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噓聲一片。大家以為他要找醫生,結果他只是想偷東西??
想想。
E級游戲大廳徹底炸開了鍋。
他就像是一臺人形打印機,將腦海中的畫面一分一毫地復寫。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表里世界的翻轉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她頭上的好感度條猛增到了68,忙不迭地將秦非從臟兮兮的、血污遍布的鐵床上攙扶下來。秦非以前見過的修女穿的都是黑色的衣服,眼前這幾個卻不然。
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身受重傷也阻止不了秦非頭上劃下三道黑線。從那幾人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們分明是帶著目的進入那間廂房的。
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程松愿意接納刀疤,那或許,也有可能接納他?
作者感言
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