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下意識地想握拳。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
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好感度上升,居然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不是他幫了她弟弟的忙……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
想到上個副本中在亂葬崗被那些尸鬼追逐時手無寸鐵的狼狽模樣,秦非大手一揮,將商城中所有能買到的基礎武器都買了個遍。三途:“……”
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三途寬慰他道:“應該不會,D區的治安管理和E區天上地下,E區屬于低階玩家生活區,但D區已經是中階。”時間僅僅只過去了兩分鐘,不到四分之一的游戲進程。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
這個認知令所有人都后背發涼,玩家們頓時警惕起來。林業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
林業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無人可以逃離。
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有……”什么?
畢竟,守陰村里的這些村民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普通人,即使再怎么學藝不精,要找起幾具僵尸還不是信手拈來嗎?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蕭霄好像忽然明白了徐陽舒打的是什么主意:“知道那里鬧鬼還不告訴我們,你是巴不得我們死在你家,再也別回來了?”
總之,他抽到的特殊身份,以及這些匯聚在副本中的,他的熟人和仇人。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話說得十分漂亮。
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
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林業蠢蠢欲動地想要出去看熱鬧。
規則世界里的主播們每日都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自然不可能有人去做結婚懷孕生孩子這種自尋死路的事。后街一如林業所言,沒什么人。
他氣呼呼地走到秦非身后。秦非躺在棺內,靜靜閡上了眼。“噠、噠、噠。”
蕭霄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趔趄一下后邊跑邊迷茫地回頭向他看。蕭霄臉色一白:“來了。”
E級直播大廳自創辦以來, 還是頭一回在一天內創收如此之高:想必就是顧慮到了若是站上這樣特殊的站位,或許會違反一些特定的規則。
神父說血修女是來修正錯誤的。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辛辛苦苦繞了一大圈,終于,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道士將幾張符塞進秦非和林業手里,自己飛身沖向了左側的僵尸:“貼在僵尸的額頭上!”但他也不敢反抗。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
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秦非在細細觀賞了那手術刀一會兒之后,竟然一反手,將那把刀塞進了神父袍胸前的口袋里。地面又震動了一下。
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
秦非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么,卻忽然聽見外面休息室中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秦大佬。”但如今這個笨蛋顯然無法擔此重任。
還有沒多久村祭就要開始,這么短的時間,讓他們怎么做任務啊?
祂說等他很久是什么意思?
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趁著他還沒脫困!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
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原來如此。
“……14號?”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主播在升級成E級以后,可以將自己的初始姓名改成其他昵稱,這個操作在個人面板里就能進行,和打游戲時用改名卡的流程差不多,秦非在穿過F級生活區的時候就順手改好了名字。
“搞快點,別磨嘰了。”旁邊另一個棺材里的老爺子有點不耐煩了,敲著棺材板吩咐道。秦非點點頭。
作者感言
現在外面的燈就是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