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救命哈哈哈哈哈!!要不我們眾籌送主播去看看腦子吧,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
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內打量。圍觀的靈體出現一陣短暫的沉默。
8號雙目赤紅,在高強度的緊張與壓迫感的驅使下,他雙手牢牢抓住刀柄,開始胡亂揮刺。他側過身,一臉擔憂地指向身后。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普通而正常的房間,房間面積不大,但生活氣息很濃。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明明就沒有比你更不要臉的人了!!
見其他玩家一臉菜色,秦非也不多做解釋,無奈地將那顆眼球塞回了自己的口袋。但——
走廊不長,兩人很快來到安全通道門口。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引路燈嗎?玩家們腳步滯澀,可帶頭的導游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但左右兩側危險同時逼近,蕭霄分身乏術。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噠噠的聲響,聽得光幕前的觀眾心里發慌。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不遠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這些人由旅社提供,而導游就是旅社那邊派遣來,負責維護活動正常進行的監管者。
只是……
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他的左手本該牽著凌娜的手,但從不久前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凌娜的存在了。“可惜,鏡子里的人雖然長著和主播一樣的臉,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裝杯了!我還是想看更想看主播親自穿上這套衣服。”
導游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瞬間,玩家們一擁而上,將秦非包圍起來。
或許是因為目標已經很明確了,就是那三個沙堆中的一個。*修女站在布告臺上,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嗓音甜蜜地問道。
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
這幅表現落入秦非眼中,他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秦非清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與上午時禮貌溫和的模樣全然不同。
一般來說,像0039號這種高探索度的副本,是很難解鎖出什么新玩法的。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
鑰匙已經碰到他脖子上的鎖孔了!
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越來越瘋狂。“沒人注意到主播剛才和鬼手說話時候的神情嗎?真的茶味十足誒,我好喜歡!”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他們下午商談時分明說得好好的。
蕭霄都無語了,這群村民怎么能這么沒用!
——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因此,孫守義認為,他們或許可以這樣猜測:村民們為了村子的祭祀,每個月殺一個人,作為祭品。
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
蕭霄一怔:“開始什么了?”“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對了。”蕭霄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
那么主,也就只能選擇他。
眼見馬上就要沖到兩人面前了!他明明就只是往他背后躲了那么一小下下!
秦非又開始咳嗽。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其他圣嬰的里人格與表人格雖截然不同,但總的來說也是同根同源,如同寄生植株般相互糾纏著生長,難以分割的。
作者感言
攤主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得賊溜溜的:“我不是和你們說過很多遍嗎?你們要是有本事,就把我這攤子上最高的那排玩偶打下來,要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