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濕潤溫暖,吸入鼻腔中時仿佛能夠迷惑大腦,令人昏昏欲睡。天色已經黑了,屋里燈光昏暗,蘭姆來到一樓。
秦非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黑壓壓的隊伍,不禁嘴角微抽。這次秦非沒有立即去D區辦理入住,而是和蕭霄一起回到了他們在E區租的房子里。
活動中心外,頭頂的陽光越發燦爛了。秦非用腳尖碾了碾地面,柔軟的表面被蹭開,露出半指寬以下的內里。
緊接著,就在下一秒。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嘗試過無數次此類的心理治療。
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但那時村中的護佑已成,鬼女雖然怨氣極重,生前卻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姑娘,完全不是鬼化后的林守英的對手。秦非盯著看了片刻,臉色微變。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恐懼,已經成為了占據他腦海的唯一念頭。
可聽鬼女話里的意思,所謂的‘祂’,怎么好像是指特定的某一個人呢?
他們說的話被系統屏蔽了。他將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孩子該休息了。”【指認成功,抓鬼環節已開啟!】
……
他輕輕微笑著,說出了一句令它們愕然而又不解的話。秦非沒有手表,也沒有手機,但他對每一秒鐘時間的流逝都有著異常清晰的感知。
冰冷濕黏的觸感令林業渾身一僵,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涌起,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而且,越是經驗不豐厚的低階玩家,反而越容易著急。噠。神父是告解廳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他在玩四角游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女鬼跟在他身側時,身上總是時不時傳來鈴鐺響。“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
可環視四周,哪里還有路呢?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好端端一個大活人,就不見了?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秦非搖搖頭:“不要。”
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他們爭先恐后地向外跑,反倒將門賭死了。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
蕭霄連忙將自己的掛墜也翻轉了過來,后面是數字10。
“很多很多,數之不盡。”
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
林守英,只是副本中一個普通的大boss而已。
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秦非對蘭姆已經很熟悉了。
所有的細節他一概沒有發現。一道身影自不遠處直沖過來,有人跑向林業身邊,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帶離了尸鬼身邊!蕭霄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絕世大寶貝:“三次?五次?”
蕭霄的臉都黑了,不就是一個女鬼,他見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嗎?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和玩家大部隊一起走向小區。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啊?!
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徐陽舒自然同意。
兩人方才的對話太絲滑了,完全不見絲毫破綻。
“他肯定是想吃了你,他攻擊的唯一途徑就是吃人。”折下柳枝后不久凌娜便遇見了程松二人,霧氣依舊沒有退散,三人誤打誤撞之下勉強摸索出了出去的路,這才成功回到義莊。不過短短10分鐘,這片亂葬崗內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有人在生與死的懸崖邊徘徊。
秦非揉揉手腕,續足了力道,猛地一抬手!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入其他玩家耳中。他大跨步行至導游身前。
從兩人的對話中,秦非得知,這個女人似乎是蘭姆的媽媽。即使好脾氣如孫守義,此時此刻也已經氣到快要罵娘了。
好在他從來沒有懼怕過來自他人的目光。到最后,幾乎是大跨步奔跑在過道里。看看他滿床的血!
作者感言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