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告解廳外，鬼火就像是一只被蜘蛛網粘上的蚊子，整個人都掉進了陷阱里。“好吧。”

系統使用無聲的沉默對抗秦非。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

第一次進副本就進了個R級本。刀疤在秦非開口時就停下了開窗的動作，此時正在冷笑，等到他看清說話那人不過是個單薄清瘦的青年時，眼中的不屑更是毫不掩飾。

系統分別給二鬼命名為【游蕩的孤魂野鬼二號】和【游蕩的孤魂野鬼三號】。他將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很沉，已經完全聽不出他原本的音色。“你不是喜歡鮮血，不是喜歡殺戮和破壞嗎？”

“啪！”

“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

一段輕快而詭異的音樂聲伴隨著系統播報聲自空中響了起來。【狼人社區暑期志愿者招募啟示】

“啊？”

這兩條規則單看似乎沒什么關聯, 尤其是第七條，語焉不詳, 令人完全不解其意。沒事吧沒事吧？？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

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繞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可，已經來不及了。這東西在干什么啊？莫不是想把這扇門打開？這就去只是一塊被卸下來的門板子，連門框都沒有，有什么可開的。

這副本里的怪物怎么長得一個比一個參差啊嗷嗷！！！——起碼明白了一部分。

“讓我緊張的不是副本本身，而是‘不知道會不會被選中’的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你能明白嗎？”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

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

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它們嘶吼著、咆哮著，連一絲準備時間也不留，向著玩家們聚集的位置沖了過來。一向堪稱冷清的F級直播大廳，在不知不覺間，正在涌入越來越多的觀眾。

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線索給誤導，認為徐家祖宅是一條無效信息。……

蕭霄原地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過來。關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嘔————”

他行至三途面前，彎下腰，伸手撫摸著她的臉：“不錯，質量很好。”兩人說出這段話時駕輕就熟的姿態，仿佛相似的場景已經在這個家中發生過無數次。這足以證明，在里世界以表人格狀態直接死亡，里人格也會跟著一起消解。

6號的目光閃爍著：“就像之前的1號2號那樣，我覺得他應該也異化了吧。”“還要嗎？”秦非盡心盡責地關懷道。他沒有動，視線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號身上。

華奇偉的身體猛地一顫，

或許程松覺得自己現在指揮刀疤做事是對他入會前的例行考驗，但刀疤只會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報復回來。“就算你知道了污染源在哪兒, 可是, 這樣真的可以嗎？”蕭霄眉心緊蹙。怎么說呢，能有這么好的心態其實也是一件值得讓人學習的事情。

“她應該是14號的里人格吧。”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出來。

“這條路屬于強污染區，一旦走進去就會不停地掉san，如果他的san值在短時間內驟然降低，理論上來說也會產生一些幻覺。”“回去睡覺吧，別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時間，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腦袋。

“真正動手的人，也不見得就有好果子吃。”

但，系統是死的觀眾是活的。秦非收回視線。宋天帶著眾人繞了半圈，來到幼兒園側面。

“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死亡時間距離現在最近的，都在40年以前。”畢竟，他自己的房間也一樣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店門口圍了這么些人，她卻看也沒看他們一眼, 自顧自走下臺階, 在一旁的下水道口邊站定。

蕭霄這樣一形容，右邊僵尸倒是反應了過來。日日夜夜，他們生活在這做迷瘴籠罩的村莊，正常地吃飯、喝水、生病、衰老。

不論他們怎樣努力，只要有片刻晃神，便會痛苦地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原點。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