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非常有道理。

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根據醫生的筆記中記載，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程松倒也沒介意他的質疑，點了點頭道：“當然。”

“然后，每一次。”自然，以秦非時常徘徊在谷底的幸運值來說，這種能讓他偷偷暗爽一把的事情是不會這么輕易發生的。……

說話的人是1號，此言一出，所有人頓時齊齊扭頭看向他。鬼片和澀情片對于秦非而言并沒有什么區別，總之，他就當自己是個瞎子，對于一切都視而不見。

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

這次直播前，他也難得一見地狠心揮霍了一次，換來了一條副本線索。

讀完全部內容，孫守義將指南遞給自己身邊最近的一位玩家，讓大家傳閱。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你殺的，可他們找不到證據，也無法拿你怎么樣。

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秦非一眼。要是這群人以后知道了他們現在面對的完全不是什么指引npc, 僅僅只是一個故弄玄虛的玩家的話……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

這是什么奇葩要求，他實在捉摸不透。

那咆哮的怒吼，聽起來像是立馬就要穿過電話線，把秦非口中的“熊孩子”給一刀砍死似的。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對著越跑越近、正驚訝地看著他們的蕭霄，鬼火這樣聲嘶力竭地喊著。

而情況似乎也越來越糟糕了。導游：“……”游戲終于結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

12號接連殺死兩個人，會成為和他同樣危險的人物。哦，他懂了。他很少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通常情況下，秦非追求的傷敵八百，自贏一千。

副本一般不會提供完全無效的信息，秦非認為，那個死掉的人多半也是狼人社區里的居民。

一切都發生得毫無預兆，凌娜驚恐交加，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他是知道秦非才剛升級成E級主播的，秦非正在經歷的，顯然是他升至E級后的第一場直播。“是你們決定來殺我的。”

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這任務確實TMD根本沒法做。

但，良久，兩人終于還是成功抵達了目的地。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看到秦大佬按下按鈕，他的腦子就一片空白。

他過了幾個副本，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要去戶籍管理中心辦的事呢。“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受主仁慈的考驗。”

或許這個副本也同樣遵從著這個的邏輯。有人埋怨地看了1號一眼。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可是……騙取信任第三點，暴露弱點。

直到某個瞬間。這簡直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個活菩薩了。

三途扭過頭，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鬼火，又將頭扭回來，用殺人的目光看著秦非。這個小小的房間根本沒有給她多少發揮的余地，此刻她也不過是在特意克制著自己。

“砰！”

和貓眼中那只眼睛對視的一剎那，秦非握緊手中的鋼管。

所有人擠做一團，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

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

說起來，林業其實也非常納悶。而鬼女就那樣不緊不慢地追在兩人身后，時不時抽個冷子上前攻擊一波。一旦那兩人喪命于尸鬼之口，那他和蕭霄同樣，也一個都別想逃掉！

其實秦非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秦非雖然和他們一起來了管理中心，可兩人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是來辦別的事的，當然不會和他們排在同樣的窗口。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這些都是大家在正常情況下，第一反應會想到的，可能藏匿祭品尸首的地方。所以，那些人的回復被系統屏蔽，只能說明一件事：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