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不會是什么別的糟糕的材料。更奇怪的是,那四個連撒尿都要分出一只眼睛盯著徐陽舒的人,竟然就這么放他一個人走了!
符紙這種東西,并不是畫好以后隨便一個人扔出去就能起到作用,其最后發揮出的威力,與使用者的手法、所身負的能量都有著密切的關聯。起初,所有人,包括這位趕尸人自己在內,都以為那戶人家的兒子大概是被什么仇家尋上了門、偷走了尸體,為的就是折辱人。
譬如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污染源的氣息?
——就像剛才迷霧中那人所做的那樣。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
在副本世界里,但凡不是觸之必死的地方,只有有必要,玩家們都得去走一遭。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
旁邊卻有其他觀眾出言反駁:“我倒是覺得這和他抽到的身份沒什么大關系,你是沒看過主播以前的直播,他一直是這個風格。”否則,萬一自己做任務時有對方的人來使絆子、放冷箭,那該怎么辦才好?
與華奇偉和王順之死不同,秦非如今經歷的并不是短時間的必死環節,往好一點想,或許正說明了他的處境是可以找到方法破解的。
“你看看眼前舒服又平靜的世界,會不會有一種錯亂的感覺?”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
玩家們進入副本,占據了他們的位置,所以才會形成如今這樣,每一個副人格都有雙重人格的微妙形式。“那主播剛才……”分明就是14號的模樣。
碎裂的鏡片在秦非背后迸濺了一地。秦非依言上前。
告解廳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我的積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普通而正常的房間,房間面積不大,但生活氣息很濃。之前秦非和其他玩家在餐廳里,這小東西就跟著一起過去了,只是隱著身形一直沒被發現。
“我們不能……”5號吞咽了一下,半晌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我們不能內訌,那樣太危險了。”……
心心念念的獵物就在身旁,0號和3號沒花多少時間便達成了一致: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不斷向上增長的觀眾數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有無數不知來處的神秘存在,正隱匿在屏幕另一頭,拿玩家們肆意取樂。12號說的沒有錯,他的確就不是12號的里人格。徐陽舒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玩家們的目光頓時齊齊閃了閃。
這是一間看起來像是普通人家起居室般的房間,右側擺著一張單人床,旁邊還放了一個嬰兒用的搖籃。
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
可迷霧漸漸褪去,真相豁然于眼前。“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死亡時間距離現在最近的,都在40年以前。”
“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
撒旦神秘地笑了笑。秦非搖了搖頭:“誰知道呢。”【抓鬼環節剩余時間:15分鐘。】
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這是因為他覺得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足以與他相媲美的敵人。
他一步一步平穩地向前走去,雙目直視前方。秦非那沒有半分前奏的假動作,顯然成功地算計到了鏡子里的東西。“她說,指認成功,抓鬼環節已開啟。”
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秦非十分好脾氣,笑瞇瞇地開口:“我社恐,不好意思把您介紹給我的同伴。”
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她走到嬰兒床邊,將她看不見的孩子放進搖籃里,然后戀戀不舍地轉過身來:“那你們呢?你們要走了嗎?”
為了防止蕭霄說的是客套話,秦非還特意問了好幾遍。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
這也讓他徹底打消了停下腳步對付那二人的打算。
我是第一次。”……被整整六臺電鋸攔腰斬斷,碎木板炸得遍地都是,一整個面目全非。
五個、十個、二十個……青年安靜地獨自前行。
她果然沒有看錯, 這個崔冉, 絕對不是個好人。“是8號強行闖入我的房間率先出手打算傷害我的。”鬼女的確是在玩真的。
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這他媽的又是什么鬼東西?
走廊那端的確出現了一個人影。
作者感言
聞人黎明提議道:“去地窖里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