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世界的翻轉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兩名玩家于是一起過去,將最后一張床展開,擺在了旁邊。14號的雙手一直環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
“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并不是所有玩家都相信6號的辯解,但6號話音落下后,的確有幾人露出遲疑的神色。……
“那我們還坐在這里干什么。”鬼火眼睛瞪得溜圓。不過,在秦非看來,程松試圖將刀疤招徠入工會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玩家們:“……”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斗得過鬼女的,她和亂葬崗上那些沒腦子的鬼完全不一樣。其他地方不是沒有線索,而是即使玩家掌握了再多線索,在這個副本中都沒有意義。
而且來的人竟然還是……隔著F區層層疊疊的破敗屋舍,三途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秦非皺起眉頭。彪形大漢可憐巴巴的擠在那口棺材里,四肢都蜷縮在一起,看向棺外眾人的眼神中透露著緊張和惶恐,仿佛他面對的是什么洪水猛獸。
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統、在那個看不見‘主’那里。盯上?原來,是這樣啊。
鬼女絲毫不為所動:“我知道那個人,是個十足的廢物,比起他的祖輩來,可以說連垃圾也算不上。”
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蕭霄這句話徹底提醒了他,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門上那句話的意思。中間那靈體一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模樣,伸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拖長著嗓音開了口:“那還要從三天前,這場直播剛開始的時候說起……”
3號垂落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攥緊,堅硬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或許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個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結局。高馬尾的女人雙手抱臂,目帶審視。
秦非攤了攤手:“沒什么,我去那里有點事情要辦。”緊張!
他對這個副本的了解到底已經深到什么程度了?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
而且得到的線索通常還都語焉不詳。“啪嗒!”新人進副本時身上的武器都會被系統清洗,刀子這類器械是絕對不可能帶進來的,因此刀疤拿出的匕首只會是系統生成的天賦武器。
“這是……成了?”僵尸林業茫然又激動地低聲道。在蕭霄看來,秦非不過是盯著對面的女鬼發了幾秒的呆。可是哪里會是他們該去的地方呢?
秦非迫切地想要知道,進度條升高到一定程度后,他的天賦技能會出現什么變化。他將那種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年自信爆棚的氣質學了個十成十。
青年用盡了渾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雞皮疙瘩, 放緩語調, 如同一個盡心盡責的幼兒園老師般耐心詢問道:“寶貝,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則所限,絕大多數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
人家就是有本事看出來,他總不能去把對面的眼珠子摳了吧。
然而收效甚微。
導游:“……?”
剛才兩人進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此刻他正蹲在活動區墻角的高大立式掛鐘旁邊,手邊的地面上攤開著一張被揉皺后又展開的紙條。昨晚14號死亡后,玩家們還沒來得及外出查看,就直接在走廊上被送進了里世界。
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在哨聲迫使下,隊伍再次變的緊密而有序。
兩人幾乎快要被這意外之喜震傻了。
他臉色忽然一白,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
從他們充滿目的性的行動路線來看,這次他們顯然已經做足了準備。并沒有看見那兩個人的身影。秦非邁步走了進去。
鬼火:……原來是這樣嗎?他竟然已經把他們當隊友了嗎!
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本次行程共持續七天,第7天晚上,旅社將為大家提供純正,傳統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活動體驗,活動結束后,村長會帶領村民為大家,辦一場送別宴,請大家謹記時間。”
鬼火。自從一聲“砰”的巨響之后,告解廳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傳來。
漆黑一片的房間里, 秦非開口,輕聲說道:“關于怎樣離開這個里世界版的教堂。”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秦非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作者感言
“其實,我是被他們趕過來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