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分散在臥室和活動區內的玩家們,眨眼之間便都被傳送到了走廊上。
他們說的是鬼嬰。導游、陰山村、旅社。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健。
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一切都與眾人下車時的模樣分毫不差。“可是、可是。”談永磕磕巴巴地道,“為什么是我們?”
這個名叫蘭姆的24號圣嬰,一定不簡單。
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蕭霄唏噓道:“那天多虧了有亞莉安幫我們的忙。”“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
光幕前的安靜并沒能掩蓋住那名賭徒眼中的熾熱,片刻后,他的身邊逐漸響起了竊竊私語:
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生了微小的變動。“是我們的愛情!守住了他的貞操!”
在污染源的影響下,死去的村民們既沒有腐爛也沒有尸化,反倒仍舊以為自己還活著。喊話說自己找到了新規則的,正是那個在教堂中被揍了尖嗓子男人。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
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
3分鐘。“我之所以不去靠近24號,是因為,24號和蘭姆并不是同一個人。”秦非眉心緊蹙。
鬼女并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你身上有我的味道,至于這味道是怎么來的——”
這個副本里的NPC好歹都是人不是鬼。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我們在回廊里碰面,她一言不發就直接出手了。”如果早知道12號托他辦的事是這個,那他當初一定不會點頭答應。
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通通都沒戲了。
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主播……沒事?”這問題我很難答。
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
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殺了8號”他怕引起眾怒,而且若是他執意如此,未免顯得過分心虛了。
24號是個NPC,這一點不僅秦非,許多其他玩家也都看出來了。這條路并不可怕,反而充滿誘惑。
崔冉學著薛驚奇那樣陪著笑臉,一個勁點頭:他明明就只是往他背后躲了那么一小下下!
俗話說得好,論跡不論心,秦非半點都沒有為此產生心理負擔。“還磨蹭什么?該去做禮拜了!”她說。
……實在下不去手。“所以我們現在,當然也是要懺悔。”黃牛垂頭喪氣地打算離開。
和6號一起愣在原地的,還有走廊上所有其他玩家。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導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開口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
但漸漸的,周圍所有人都開始發起了瘋,只有蕭霄,半點沒受影響。
“你呢?你的陣營是什么?”崔冉抿了抿唇,還想繼續套話,笑容滿面地看向自己面前那個雙馬尾。鬼片里的主人公一直苦于被鬼糾纏,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鬼在哪里, 他搜遍了家中的每個角落,始終一無所獲。
秦非勾起嘴角,學著他們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早上好,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請等一下。”村民們對待他并不像對待秦非那樣態度友好,大多數人對他都熟視無睹。
“別裝了!52歲也可以是男同!”白癡又怎么樣呢?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她死了。這孩子秦非認識,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24號圣嬰。
作者感言
一定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