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個npc,秦非在黑白相片上看到過他年輕時的樣貌,和祠堂中某個與秦非擦肩而過的路人村民一模一樣。
倒是那個大爺,連路牌都沒看,也不問人,一門心思往前沖,只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遠去的背影。
通往迷宮的木門就在醫生背后,那扇矮門敞開著,門后是一團濃重到近乎虛無的黑暗。
“好強的反應速度啊,戰斗系玩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從包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語調緩慢地開口:“各位旅客好,本次旅行第一天的活動安排已經結束,之后旅社將為大家推出半自助游的形式,從明天起,除集體活動時間外,其他時間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
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
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怎么……了?”導游僵硬地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比僵尸還要難看的笑容。剛殺完人的神父站在那里,神色輕松,笑意盈然,看不出有任何心理負擔。
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
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但如今這個笨蛋顯然無法擔此重任。
和走廊兩側的臥室一樣,這扇鐵門同樣也上著鎖。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這根本就是副本的陰謀。可是,直播間的觀眾人數影響著主播們每場的積分結算,沒人可以對此無動于衷。但所謂“天賦就是攻略npc”這一推論,不可能成立。
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鎮壓。
接著他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源源不斷的npc從各處沖了出來。“什么?”
她們身上衣飾的款式很尋常,可顏色是純白色的,遠遠看去不像修女,反而像是幾個醫生護士。面前,王明明的爸爸媽媽臉上的笑容,終于驀地消失不見。但他們還是來晚了。
而情況似乎也越來越糟糕了。這一次表里世界翻轉,所有的玩家都被傳送到了不同地方,這是秦非并不想看到的。“你們這些骯臟的賤||狗、卑微的牲畜、沒有信仰的野人!你有什么資格祈求主的庇佑??”
更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在亂葬崗里,這些尸鬼更沒有聽他話的必要。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
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
孫守義道:“可那只是牌位,不是尸體。”
剛才崔冉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他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似的。剛從副本里出來,大家的模樣都很狼狽。
然而,仿佛是專門要與秦非作對一般,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他腦海的下一秒,一道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響自秦非右側耳畔傳來。
林業有點遺憾,卻也無可奈何。隨即露出一種怪異的神色。
可仔細看來,這肉球卻是有著類似于人類的結構的。玩家們交談時,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邊,全程聆聽了他們的講話。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
蕭霄:“……”它身上的每一塊肉瘤上都長著一只眼睛。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
她頂著一盆雜亂如枯草的頭發,一把揪住秦非的耳朵。旁邊卻有其他觀眾出言反駁:“我倒是覺得這和他抽到的身份沒什么大關系,你是沒看過主播以前的直播,他一直是這個風格。”
而且現在紅方陣營并不占優勢。途中,他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最后成功回到人間的,也不過只有趕尸人自己而已。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在NPC和玩家對立形式如此嚴峻的副本中,將NPC直接收入麾下呢?
不得不說,這個觀眾真相了。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
守陰村地處湘西,是一個有著百余年歷史的古老村落。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迫于秦非的實力與程松的壓制,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如今終于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那張丑陋的臉龐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陰暗神色。陽光穿過玻璃, 灑落在鋪滿白色瓷磚的地上, 圓形的茶幾旁放著幾張皮質沙發。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
秦非一把將鬼火拽到了身后。現在秦非對圣嬰院的大部分設定都已有了了解,但還有些細節,他想弄得更明白些。談永的動作就像是一記信號,方才還圍坐在一起的玩家們面面相覷,緊接著便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個接著一個站起身來,紛紛朝著大門外走去。
區別僅此而已。醫生的辦公室,其實也就是教堂的醫務室,這里沒有鎖門,秦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聽起來,怎么和他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遇見的那個鬼差不多?
作者感言
一定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