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和蕭霄跟幾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隊伍最后排,一行人在霧氣中穿行。小男孩依舊站在不遠處,沖宋天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可0號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蕭霄是拼盡全力與里人格做對、沖破欲望后才來到的這里。
但事實上。
外面的走廊空空蕩蕩,走廊兩端被陽光渲染成一片白,不知通往哪里。這一點在這個停尸廂房中也是行不通的。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
“既然是對抗賽,紅方的任務是找出藏在社區里的鬼,那白方的任務會不會就是保護社區里的鬼?”林業給出了推斷。“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
“噗呲”一聲,燭火遇到空氣自動燃燒,暖黃色的火光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區域。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他好像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
林業用鑰匙打開門,催促道:“咱們動作快點,從后街穿過去,那里人少。”F級直播大廳中,幾乎所有觀眾都簇擁到了這一塊不大的光幕面前,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幾乎將主播們的說話聲淹沒。秦非心中一動。
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
“只要、只要你保證不亂說話,我現在就可以出來,可是……”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對于要怎樣處理這兩名失去理智的玩家,余下眾人抱有著不同的看法。
一旦玩家撥通電話,旅社就會派來新的導游,那,原先那個呢?“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問這個,不怕他們都……”程松愿意接納刀疤,那或許,也有可能接納他?
果然!“任平指認對了,所以白方陣營拿到了一分;但他是誤打誤撞才指認對的,所以系統給了他懲罰。”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
王順如今的表現,明顯是受到了嚴重的精神污染,san值掉到了臨界點以下。程松思忖片刻,提議道:“我們先躺回棺材里去。”
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頭頂的倒計時在此刻悄然無聲地落到0.00.00, 電鋸聲戛然而止。
說完轉身離開。
他貓著腰掉頭就跑,三兩步躥到門邊。
蕭霄悲傷地嘆了口氣。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
2號玩家退出游戲的系統播報是公開的, 大家都能聽見。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秦、秦……”
青年輕笑著,雙眼望向空中虛無的一點,仿佛他敬愛的主就在那邊,正笑望著他。兩個對立的陣營,天然便對對方有敵視。“你、說、錯、了!”
直播畫面中,修女已經轉過身來。
深灰的襯衣浸染出一塊一塊的黑,2號雙眼發直,口中不知念念有詞著些什么,背對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蜷縮在那里。簡直要了命!宋天連忙答應下來,順著小男孩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還把鬼弄出腸胃炎來了???
不過這些都不關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達成了。“我們完全可以趁這段時間盡可能多地拿告解分。”三途道。這是填充完成后的規則內容。
……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蕭霄的語氣遲疑了一下。
“……!”
“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休息區分為休息室、寢室和飲食區三個部分。”當即便有人“嘿嘿”笑了出來:
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不請我進去坐坐?”這一小袋糯米旁還放著一些零零碎碎的,諸如黃符朱砂之類的小物件,但許是因為中間年月隔得太久,早已經都損毀不能再使用。
可硬要他說究竟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上來。“你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快滾回你該呆的地方去吧!”
穩住!再撐一會兒!程松沉著臉死死盯著刀疤,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我不去,那當然是因為。”
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
作者感言
冰冷的電子女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暖動聽,蕭霄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直播結束了!走走走,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