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兩人身后,血修女驟然加速。
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你們是想去哪里嗎?還是想找什么東西?”神父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我會帶你去的……”
片刻后,它在棺材中上下舞動起來。
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每當玩家違背規則、做出不敬神明的舉措。
直播結束了,而他們還活著!可祂偏偏又敘述得十分詳細,事無巨細地將所有細節告知給秦非。剩下的則很明顯了。
按照常理來說,這個計劃唯一的變數就是13號。
不過短短十余秒,對其他人來說,卻仿佛已經過了一整個世紀那么久。“真不知道該說這個玩家幸運還是倒霉。”
來不及了!這是自然。
“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則提示。”秦非向孫守義微笑頷首。宋天雖然沒有進過副本,但他打過游戲。“物理驅鬼,硬核降神!”
原來是這樣。看守們明明都有武器,那武器攻擊性還不低。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
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秦非試探著問道。
“不,或者說,他躲在教堂的很深處。”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
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隨著好感度猛增,鬼嬰對秦非態度肉眼可見地親昵了不少,他用短短的手臂摟住秦非的脖子,左右晃著腦袋,似是在享受這番來之不易的自由。那人高聲喊道。
“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他忿忿地抱怨著。青年微微垂眸,略顯蒼白的臉色肅穆而平和,雙眸微微瞇起,笑容一派天真:“有人過來了,但是沒關系。”
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蕭霄。從宋天所說的內容可以得知,事情真相已經與秦非推測出來的第二種可能完全吻合了:真是狡猾啊。
在桌子上撞死的人,血會全部飆到床上去嗎?趕尸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
“我記得中心城有流傳過一個傳言,黑羽現任的公會會長和他的搭檔,在他們的最后一場直播中,就是通過殺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關的。”
“守陰村地處湘西,偏僻的地勢形態使他仍舊保留有最原始的當地風貌,現在,村里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村祭活動,接下來的七天中,大家將全程參與村祭,體驗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現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
門的頂端還懸掛著一塊匾額,只是上面的字跡像是被一層厚厚的落灰蓋住了,完全看不清寫的是什么。這種鬼地方,他還有臉問他覺得怎么樣??很快,兩個人身后的追兵就由四只變成了八只、又由八只變成了不計其數。
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真正動手的人,也不見得就有好果子吃。”剛才安安老師頭頂的提示,顯示的還是【好感度1%】
……
“噠、噠、噠。”
在聽秦非說了幾句話后,他更是莫名其妙的就被說服了,想也沒想便跟著一起進了副本。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人當即便起了旁的心思,幾簇視線在空氣中觸碰,很快,他們便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咕了起來。
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床下鋪了張搖粒絨地毯,上面勾著可愛的圖案,寫了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那些危險的、恐怖的東西,似乎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他不怕它們,也不會被它們所干擾。
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那只骨節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沒有摸向他臉上的傷口,更沒有拉他的手。因為在圣嬰院副本中被他殺死的人都是活生生的。
秦非將信將疑。“如果我什么都沒看到,那說明是你說錯了,絕對不是我有問題”的過度自信。
村長:“?”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秦非半面身子貼在門上,將臉湊到貓眼前。
一前一后,向著休息室的門廳走去。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不痛,但很丟臉。
作者感言
在副本里,時間就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