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
“規則已經說過,玩家減少是正常現象,但規則設置了一個人數的最低閾值,6人。”秦非抬起頭來。
餐量不算很大,為了避免浪費“主賜予的食物”, 在場的24人都將晚餐吃得一干二凈。右手邊還有一連排書柜, 上面擺滿琳瑯滿目的宗教相關書籍。不時有人嘗試著和他搭話,但他一概不理,僅用微笑回應。
“咯咯。”
“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玩家之間的信任度極速降低,所有人都在相互猜忌懷疑。“對!我們都是鬼!!”
還有一些關于污染源,或是剛才他莫名進入的那個黑暗空間的事,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佐證,但秦非心中隱約感覺到,他不應該和系統交流這方面的問題。顯然,這不對勁。一張。
說輕視, 其實也不算。他們不過是根據自己看到的做出合理評判罷了。
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邁開長腿,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所謂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
神父擺擺手:“隨便,去你們該去的地方。”
他在向前走的過程中一直在腦海中記著路,與此同時,也時刻不忘觀察著道路兩旁。他沒看到啊。
有人在14號被割喉之后。如果玩家們能夠找到那本書,或許,真的能夠將局勢扭轉過來。
而那三人反應竟也很快,在全然摸不清狀況的情況下,彼此對視一眼,不帶絲毫猶豫,緊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徐陽舒只是想著,普天之大,除了守陰村這些,肯定還有別的趕尸人存在。
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秦非干脆作罷。“你不用去考慮誰快死了、誰還早著,也不用去考慮誰該死、誰不該死。”
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非常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蕭霄那個被關在第一間囚室里的人, 似乎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0號囚徒。
如此看來,程松實在是一個行事極度冷靜的人。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
但,油鍋里的那顆頭,顯然屬于玩家。
三途也差不多。
和他吵,只會輸,不會贏。他的注意力已經轉到了一旁的書桌上。
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誰知道這個12號這么難對付!
可是迷宮里這么黑,磕磕碰碰難以避免。他望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
然而收效甚微。
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
秦非連連點頭應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
除了程松和刀疤。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
假如這個老頭真的是能夠竊取NPC信息的精神類盜賊。很快,剩下50%的任務要求也被神父說了出來:“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即使秦大佬今天沒帶水果刀,他從廚房里偷一個也可以起到差不多的用處啊!秦非如今采取的顯然就是第2種策略。
“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
她臉上的笑容有種很難形容的僵硬,像是一個蠟像,或者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偶,看了久了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當一個人——或是一個神, 亦或是一個魔鬼。【四角游戲倒計時:30min】
作者感言
雪村中規定了“不能見血”,今晚他們注定不能拿刁明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