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黎明嘆息道:“既然他是受傷才引來的怪物攻擊,那今晚之后我們多加小心,應該不會再有危險。”玩家們沿著密林邊緣走了一小段路,不遠,不過一二百米,秦非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氣鼓鼓地轉頭一看,蝴蝶的那兩個傀儡早已翻著白眼走遠,只留下一抹背影。
剛才在營地里,應或跟他們講起過秦非在密林前力挽狂瀾的強大操作。秦非眸光微動:“你認識?”一秒鐘后。
秦非打開孔思明的手機看了一眼:“下午三點半。”老虎露出不忍的表情:“剛才的狼玩家,也像他這樣。”有怪物闖進來了?
這下麻煩大了。
夜間的活動中心電力不穩,今天更是連一盞燈都無法打開。將雪山視為至高無上的神明?林業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沉默幾秒后道:“羊湯館里那個玩家說過,尸體都在冰柜里。”
石礁的體量極其巨大,蔓延占據了整片冰湖的底部,上面的石孔就像是山洞,貫穿、交錯,將整座石礁分隔成一塊塊不同的區域,像是一塊巨大而不規則的蜂巢。
秦非和林業又蹲回空蕩蕩的垃圾桶后面,林業繼續說著羊肉粉店的事。他甚至已經不動了,佝僂著背,僵硬地側躺在雪地里。王明明的媽媽:“我說我懶得送,然后他突然說,哎呀,你長得好眼熟,這里是不是王明明家?”
他就這樣一路跟著,直跟到了游戲區門口。幸福到像是整個人被浸泡在一桶溫水里,手臂上的毛孔都舒張開了。
如果秦非讓老板娘來給他們安排工作,老板娘是不可能讓他們進后廚的,大概率會讓他們去干一些拉貨或者倒垃圾的活。十分鐘后,已經有不少玩家失魂落魄地癱坐在了地上。蝴蝶在整個中心城里給秦非下通緝令,彌羊自然也看到了。
秦非站在衣柜里,臉部與柜門緊緊相貼。那是一個對于在場玩家來說不算太陌生的怪物,人形的軀體鼓脹,四肢細長如蛛腿,脖頸細長,頭顱卻如氣球般充氣脹大,連臉上的五官也隨之扭曲得不像樣子。
傀儡身前,兩名NPC神態僵硬,辨不出喜怒。熊掛在墻上,那高度對如今的林業和鬼火來說有些過于難以企及了。秦非低頭,鏡子依舊是他不甚清晰的臉。
余阿婆終于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樣。
面對玩家熱情似火的招呼,他看似熱情外放,實際卻一直用嗯嗯啊啊來敷衍回答。
“大家都覺得那是他當時被凍迷糊了,在瀕死之際產生的幻覺。”
貿然伸手,萬一遇到危險該怎么辦?身邊亮度驟然下降,濃黑的霧氣彌漫視野, 系統提示再度響起。三途升到C級,有資格享用公會內部中高層才能開啟的VIP休息室。
玩家到齊了。懸在天空中的社區平面圖顯得異常刺眼,上面的紅色小光點不斷發生著位移。
鬼火剛才跌倒的時候撞到了幾個垃圾桶,垃圾桶底下裝著滾輪。“其實也不是啦……”
但彌羊可不是出于人道主義協助精神。假如石膏雕塑有淚腺,大概已經被氣得嚎啕大哭起來了。
彌羊好奇地打量著秦非的神色,憋了半晌還是沒憋住,開口問道:“bao——咳咳咳你在想什么?”所以輸了石頭剪刀布會死,贏了還是會死,平手反而平安無事。沒見識的A級玩家彌羊,還是第一回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這個話題。
甚至,可以借此找到那個幕后之人藏身的老巢。
他和他的隊友在游戲開始時被系統分配進了不同任務里,如今他已成功回到了幼兒園,隊友卻不見蹤影。由于視角局限,玩家們從通道口能看到的面積很小,難以借此評測出外界環境的全貌。
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內與直播間外,秦非的每一次眨眼、每一道呼吸,都牽動著無數人的心神。最后,林業動作迅速地跟上。怎么說呢,或許這就是命。
“好想上手去幫他們。”上面寫著“工作區域,非請勿入”。在聲音消失的最后一秒,秦非好像聽見一個細微而扭曲的哀怨之音混雜在無數聲他的名字之中。
蝴蝶想要從聲音辨別眼前之人身份的計劃,已然行不通了。這個方向正對著他和秦非不久前走過的那條路。秦非一目十行,閱讀速度快得驚人。
看來,他的答案沒有出錯。
“池子里這些彩球該怎么辦啊?”彌羊一臉困擾。孔思明望著前方那黑漆漆的村子,眼淚都快要嚇出來了。
天花板上傳來兩聲輕輕的敲擊聲,那是上面的玩家在給林業回應,示意他們在聽。
“關燈,現在走。”不知道小秦有沒有發現自己先前對他的猜疑,谷梁有些羞愧地這樣想到。這個樓里的鬼很奇怪,似乎并沒有一個定數,只要秦非不停地跑,那些鬼就會越來越多。
丁立猛地吞咽了一下,所有玩家一起停住腳步,連眼睛都不敢眨。
秦非要通關則必須策反十個玩家。有什么特別之處?看樣子,圈欄區的休息鈴、游戲區的廣播,估計都是從這里發出的。
作者感言
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