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的確難不倒他。青年仰起臉,清澈的眸底不見絲毫驚懼,反而氤氳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明亮,那雙眼底像是有火在燒,仿佛不論他落入怎樣絕望的境地,都永遠不會被打倒、永遠能再次站起身來。
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的鬼嬰,給秦非帶來的東西是一截哨子。也太缺德了吧。與此同時。
“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只可惜5點實在是有點杯水車薪,光是昨天在靈堂里,蕭霄的san值都掉了8點。即使以他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同樣很有可能忽視它。
“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效果不錯。雖然只是一點,但秦非已經非常滿意。
和秦非剛進入副本時表世界時,白衣修女發給他的那本圣經一模一樣。他正盯著自己的手。長發女生和那個幫薛驚奇跑腿的玩家異口同聲。
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還在繼續,秦非耳畔嗡嗡作響,直到五秒倒計時結束,周圍的濃霧驟然退散。他忽然反應過來,或許12號早已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健。系統分別給二鬼命名為【游蕩的孤魂野鬼二號】和【游蕩的孤魂野鬼三號】。
“沒什么呀。”秦非笑意柔和,十分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喊我干嘛?”人與人之間隱秘的平衡被打亂。
卻在躲閃的瞬間聽到了一道出乎意料的聲音。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但很快他就發現,3號剛才所做的一切舉動,都是因為這丫腦子有毛病!
是刀疤。
出現在眼前的又是那座圣潔明亮、充滿神圣光輝的建筑空間。隨著鐘聲止息,布告臺左側方的木門忽然“吱吖”一聲打開。
原來是姐弟,秦非恍然。
揮手告別后,三人并肩離開了艾拉的臥室。
他們不知道身旁的人是什么陣營,也不知道對方陣營的任務是什么。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秦非眨眨眼,覺得這個系統真是有點做作。
他們嘗試了許多種辦法:秦非半點沒有打算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天花板都被掀飛了……真的很夸張啊!!
如果現在秦非去告誡聽,拿完全部的告解分,以三途和鬼火還算正直的人品,應該不會對他反手攻擊。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雖然宋天已經身體力行證實了翻墻沒問題。
“難道你不想被我的斧頭劃開皮肉和內臟,看看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嗎?”——尤其是第一句。一圈一圈纏繞著,向外拉扯。
總之,那人看不懂。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既然沒人,那會是什么東西在偷看?
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砰!而那些大晚上在外面跑來跑去的,估計就是研究出了一些門道。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
“但,也就是從這里開始。”徐陽舒的神色有些恍惚,“我發現守陰村有點不對勁。”半晌,他終于開口:“可以。”秦非用腳尖碾了碾地面,柔軟的表面被蹭開,露出半指寬以下的內里。
……
但,在圣嬰院這種競技型的副本中,這項條件起到的限制作用卻變得格外顯著。
按照導游給出的規則,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既然現在還有太陽,就依舊處在“白不走雙”的規則里。秦非瞥了一眼,是那群以刀疤為首的混混。
穿過F級生活區后,出現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要說他們沒常識、過于冒進,好像也不太對。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就著模糊不清的月影,華奇偉看見半張臉,出現在棺蓋上那條不足一指寬的裂縫中。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
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答案并不難猜, 秦非心中已然有了明確的備選項。
在上一個副本中,玩家們雖然有著“旅客”的身份,但那身份僅僅只是一個空殼。她看出, 對方是有什么想要獨自一人去做的事,不想讓他們跟著。“???”
鬼嬰搖頭晃腦地從領域里爬了出來。玩家們的確忽視了徐陽舒,但卻并不是主動的, 而是根本意識不到他的存在。
作者感言
四只眼睛原本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見秦非回來,視線立刻轉向他。